许春秋摆手,示意他闭嘴。
明楼挑挑眉毛,“许主任,教训人的时候,得看看人家是谁的人。”
“明司长,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愉快的。”许春秋谦逊地笑着,“浊世之中做一股清流,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许主任呀,”明楼叹气,“您要知道,真要查起账来,哪个部门不是一笔烂账?有了第一次合作,就要有第二次,我明楼,胃口可没有那么大,吞的下那么多。”
“东西都到嘴边了,不吞,怎么可能呢?”
“怕噎着,怕死。”明楼敲敲桌面。
“明司长能从军统中出来,这话可是有点不可信了。”许春秋微微收了收下颌,“当日明诚秘书在汪伪政府里……可是从来不怕噎着啊。”
明诚猛地看向了他。
明楼斜了许春秋一眼,“党里的纷争,我以为许主任是明白人。”
“明白人,也是要吃饭的,也有家小。”许春秋眯着眼睛,“明司长,您也迟早要选个主子站队,早选,晚选,都是选。”
“我明楼效忠党国,效忠国家,虽九死其犹未悔。”
“可是您没死,日本人也走了,家人产业,都在呢。”许春秋晃晃空了的茶杯,示意明诚倒茶,明诚端来茶壶,哗啦啦地倒了满满的一杯,几乎一动就要满出来了。
“明诚秘书,您得明白一件事,养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许春秋抬眼看一眼明诚,“这些日子来巴结明诚秘书的人也不少吧?你可得好好站位置了。”
“我上不上得来台面,我都是明家的人,下人也好,养子也好,也轮不到您来教训。”明诚面不改色,“您是来和明先生谈事情的,下他的下人的面子,也就是下明先生的面子。”
“明诚秘书是个人才,”许春秋叹气,“可是,太年轻。千万别一时冲动。”
“许主任,天不早了,您也该回去处理公务了。”明楼摆出一个送客的架势。
许春秋起身告辞。明诚一路送出去。
才回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明楼就一口气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掼到了地上。
明诚蹲到地上捡文件,“大哥,怎么会这么生气?他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想来走明楼的门路的人多了去了。
“我拿你当过下人了?”明楼呵斥了他一句,“你说话不过过脑子?”
明诚愣了一下,“这不是……”在外他一直是明楼的秘书,说白了也是个仆从,也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他到底怎么了?那起子烂账真的查起来他得上军事法庭——我记得他是有军职的吧?”
“谁管他贪污,”明楼靠着椅子,“也没有人管得了了……到了这个地步,国民党……迟早的事情了。”
明诚心想我们本来就是共产党,这些有什么好管的。
明楼招手让他靠近,拿出刚才许春秋送来的文件。
“他的账铁定不能查,”明诚一看上面的数目,泰半进的都是上头人的那几家公司,“不是说和他达成共识,然后我们查查一些小虾米交差……”
“人家的胃口太大了。”明楼又想摔东西,明诚急忙截走了幸存的茶杯,“要我站队。”
“站谁的队……我们是军统的人,怎么可能站队。”
“自然是存了利用你我的心思——偏偏人家还把这心思摆在台面上。”明楼忍不住拍桌子,“戴局长死了,毛人凤及不上戴局长,怕管不住旧臣吧。”
“许主任还能搭上军统的线?”明诚回忆起前事,“军统以前虽然也干走私的事情,可是战时没有办法……而且……”
明楼长叹一声,“你以前做的事情,终究是脱不干净了。”
秋后算账,谁又有法子呢。
“干不干净,我也没有法子,大哥,您不必因此束手。”明诚上前去替明楼揉太阳穴,“我以前经手的账目,都和家里的分干净了,有一些绕不开的,或者大姐之前支援组织的痕迹,我也清理干净了。”
“我何尝是怕你连累?”明楼推开了明诚,“你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我下令的?不是我吩咐的?你的手不干净,那是因为我,你急赤白脸地把我推脱掉,存了什么心思?”
明诚沉默着。
“十一年了吧?”明楼叹气。
“今年过了年,就是十二年了。”明诚知道他想说什么事情,“如果从我遇见烟缸的第一面开始算起,应该是十三年了。”
“青瓷……”明楼低声唤他的代号,“当年我还没有来得及怨她拉你下水,她就死了,生死无常,我始终后悔,你和明台,我一个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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