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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J省正式拜师归来后大约半个月,阮暮灯在港城的电影《粉饰》就正式开机了。
赶在开机前,身为全能助理的弎子将阮暮灯的行程安排得密密实实,好不容易终于将诸如杂志拍摄,网站采访之类的琐碎工作全部清理完毕,腾出满满当当的三个月档期之后,就带着人飞去了港城。
四月底的港城,已经有了初夏的感觉,街上行人衣物明显变得轻薄,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换上了短袖。
阮暮灯和弎子飞到港城的时候是黄昏,剧组安排了保姆车到机场接人,两人拖着以艺人而言显得尤其少地可怜的两个行李箱,坐上了一辆银色面包车。
“哇,程家长子居然意外坠楼耶!真是太吃惊了!”
保姆车上,弎子翻着随手在机场买的《雪梨日报》,对头版头条发出了惊叹。
“系啊,我们也觉得好突然呀!”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面相敦厚,头顶已秃,是个特别开朗健谈的人,一听到弎子的话,立刻用带着浓厚港城口音的普通话答道:“不就是去参加个朋友的婚礼嘛,居然就从酒店顶楼花园坠楼了,真系谁能想到啊!”
“人好好的怎么会从楼顶掉下来?”
见有人愿意八卦,弎子干脆卷起手里的报纸,半身前倾,兴致勃勃地听司机大叔继续说下去。
“警方调查只说是意外。”
司机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车,趁这个空档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位听众。
“据说是黑天鹅宾馆楼顶花园的栏杆松脱了,程大少当时正好撑在那儿,结果围杆一断,他就翻下去了,吧唧一声——摔在大马路上,整个人都成肉泥咯!”
地中海的司机大叔显然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说得绘声绘色。
“不过当时现场只有程大少一个人,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唉,鬼知道这么豪华一个五星级酒店,也能围杆年久失修摔死人啊!还有啊,想起来也是奇了怪了,你们说,婚宴明明在三楼大宴会厅举行,程大少他没事干嘛非要在新娘新郎致辞的时候还跑到楼顶花园去吹风啊?不然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原来还有这么蹊跷的细节!”
弎子面上兴致更浓,仿佛本格推理片中的侦探一样,摸着下巴说道:“程大少当时会不会是约了谁在顶楼见面啊?”
“没有啊。”
红灯转绿,司机大叔缓缓启动车子,同时回答道:“花园入口有装监控,当时只拍到程大少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电梯里跑出来,一边回头一边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然后闷头冲进了花园里……”
说道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神神秘秘的。
“好多媒体都猜测,他当时要不是嗑药了,就是撞鬼了……”
阮暮灯对港城的名人几乎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也并不知道两人口中的“程大少”到底是何来头,但听两人的对话,却让他想起岳嘉鸿岳大老板先前遭遇的喜气鬼和丧气鬼,心中默默猜测,那位坠楼的少爷,是不是也是死于类似的鬼物作祟。
“啊,还有!”
司机大叔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们这个剧组里啊,邓导和程家也很熟的,听说还有亲戚关系呢!前几天也去参加了程大少的葬礼,唉,听说因为摔得稀巴烂的,遗体整容都没用,告别式上都不敢让人看呢!”
“哇,真是太惨了!”
弎子配合着司机的讲解,露出惊叹的模样,两人又借着这个案子发散了几句,很快就将话题扯到了其他八卦上去了。
半小时后,保姆车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阮暮灯和弎子谢过热情的司机,走进酒店的时候,副导演已经领着两个场务在大堂等着他们了,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办理了入住手续,便算是正式入组报道了。
晚餐是直接送到房间里的,是这家酒店相当出名的烧腊三拼和焗龙虾饭,外加一盘油亮亮的腐乳通菜。
这会儿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两人早就饿了,也没心思收拾行李,将几个餐盘往套房吧台上一摆,迫不及待地坐下就吃。
“你们刚才在车上聊的那人是谁?”
趁着吃饭的功夫,阮暮灯终于有机会问一问他好奇的事情。
“你说程大少吗?”
弎子夹起一块猪颈肉,塞进嘴里,随即眯起眼,露出了吃到美味时那种满足的表情。
“‘程大贵’你肯定听说过吧?就是港城最有名的金饰珠宝连锁集团,在东南亚都很有影响力的那个。至于那坠楼的程大少,就是‘程大贵’现任当家程云天的大儿子,今年四十岁出头吧,如无意外,也应该是集团下一任继承人了。”
“原来如此……”
阮暮灯虽然是个山里长大的土包子,但好歹是进了娱乐圈的人,《○时代》啊《溏心×暴》啊一类的商战剧还是看过一些的。
“以他的身份,突然发生这么诡异的坠楼意外,的确很难让人不往其他可能性上猜呢。”
“所以啊,”弎子一边吃着焗饭,一边回头指了指丢在桌上的那份《雪梨日报》,“很多人都猜这说不定又是什么兄弟阋墙、财产争夺之类的大家族阴私,不过警方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估计这事情最后也八成只能当意外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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