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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青竹。”

奉泽一愣，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着实没想到黑王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奉泽对少年温柔一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老实答道：“他们就叫我黑王蛇。”

奉泽道：“那我也这么叫你？”

少年立马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凫丽山就我一条黑王蛇他们才这么叫的，我也想要一个名字，不要青竹。”少年声音中透着几分委屈，这神情似曾相识，奉泽怔怔地瞧着，一时思绪万千。

“不叫青竹，那叫白羽可好？白色的白，羽毛的羽。”奉泽细思片刻道。

“有什么含义吗？”少年一脸天真可爱。

奉泽笑道：“你的原型，全身上下独一点白，像羽毛一样，很好看。”

少年有点难为情道：“那我就叫白羽好了。”

神尊像之前一样唤黑王蛇，只是换了个称呼，“小白羽，过来。”黑王蛇已经化形，他并不能像之前那样在奉泽神尊身上游走，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奉泽又道：“过来让我抱抱。”

白羽微微向前凑了凑，就被奉泽紧紧搂住。此时的奉泽神尊满脸尽是深深的眷恋，白羽看不到，他只是安静地待在奉泽的怀里，好像突然明白温暖是什么感觉。

☆、第四章

白羽化形后，看世界的感觉变得很不一样，一切都很新奇。他喜欢到处乱逛，神尊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也不敢下山，因为他对紫罗殿的结界有了阴影。

这天白羽探秘神尊宫，瞧见了一个池子。池子很大，池中漂浮着很多碧绿的荷叶与水草，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条小鱼在游来游去。突然，一个胖滚滚的身影吸引了白羽的注意，它四脚划着水，蹦跶到了岸上，那是一只看起来非常肥美的牛蛙，白羽看着它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想吃吗？”奉泽神尊从白羽的身后突然出现，把白羽吓了一跳。看着嘴角噙着一缕笑意的神尊，白羽微微点了点头。

当天的晚饭是牛蛙大宴，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牛蛙搭配各色时蔬，香气四溢。吃到嘴里爽滑酥嫩，回味悠长，白羽觉得他幸福地快要死掉了。

☆、第五章

白羽大快朵颐，众神侍却疑惑不解，他们中有的人伺候奉泽神尊已经有五百年了，从五百年前开始，神尊就在养牛蛙，对这一池牛蛙宝贝得紧。池水中注有润泽万物的水源之力，水中绿植多引自瑶池，内化昆仑山上古山魂遗蕴，池中淤泥深处更是深埋了一抔五色土，能聚天地之灵，能集大地之力。

常人得此池水滋养，尚能延年益寿，祛病养颜，更别说这些牛蛙了，一个个肥肥胖胖，长得简直不要太好。不过此处灵气太盛，牛蛙易开智，久之则会成精，但这不是奉泽神尊想看到的，因此有一批神侍每日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牛蛙只长肉不长脑，度过寻常牛蛙的一生。

牛蛙养了一代又一代，死了一批又一批，奉泽神尊时常望着这一池牛蛙，怅然若失，念念有词，似叹人生相识一场，再遇杳难圆。

然而，神侍们怎么都没想到奉泽神尊有一天会开口让他们宰牛蛙来做菜，还是喂一条来涿光山没几天的黑王蛇！神侍们心中有疑，言行不经意间便有古怪，黑王蛇白羽年纪虽小，但耳聪目明。

白羽找上了一个在奉泽神尊面前说得上话的仙侍，试探地问道：“神仙姐姐，神尊为什么养牛蛙啊？我听说神尊养了几百年的牛蛙。”

那仙侍是涿光山一株桃花树所化，跟随神尊多年，又因自小扎根于此，没怎么下过山，心性简单，她直接回答道：“神尊养牛蛙是因为一个凡人，就是神尊房里挂的那副画上的那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有只青鸟突然化为人形，插嘴道：“可不是凡人，那是只牛蛙精！好像叫青竹，我看到画上有写字。”

桃花仙道：“那就是牛蛙精了，零露姐姐是我们这跟着神尊最久的，她说的准没错。”

青竹这个名字白羽知道，他还没化形的时候神尊就这么叫他，他也看过神尊房里的那副画，那画里是个青衣少年，手臂撑在饭桌上托着腮，一脸笑意，看起来很幸福。神尊路过那画的时候总会看上几眼，有时会咧嘴开心地笑，有时也会黯然神伤。

白羽心道，自己恐怕就像那些牛蛙一样，成了奉泽神尊追忆故人往事的寄托，亦或是替代品。牛蛙与那青衣少年乃同族才得神尊眷顾，那自己呢？是否是因神貌有三分相似？然而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的定位并不是白羽想要的，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