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站在祭坛一侧看乐无异与狼王交涉,十七八岁的少年未解世事,只是对偃术和万物怀着纯粹的热爱。多年前长安一遇,是傅清姣家中哭鼻子的小毛头,多年后在静水湖对他说,我想变强,我想凭自己的力量,保护闻人和夷则。
既有愿望,便有成长,他日利器在手应当也不会迷失方向。
祭坛前面,乐无异在狼王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火了:
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好汉!
一片衣角擦着他左手边划过去,谢衣挡在他身前,虽是说给狼王,也一字字清晰入耳,震得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这位少年乃在下弟子……狼王有何指教,在下愿代弟子领受。”
是了。一切早该如此。
在静水湖他对乐无异说,人心复杂不可仿制,回想这百年间所作所为,偃术虽未丢下,却再不曾做过如从前那般的逆天之举,而一百年前曾让他日夜煎熬的事却被封锁于心,几乎不闻不问。
他怎么会就这样心如止水一百年。
怎么会作壁上观一百年。
即便如今不是从前的躯壳从前的灵魂,他便可置身事外,将自己当做一个全不相关的人?
从地宫重返地面,夜幕降临的时刻,他在篝火旁面对乐无异的疑问微笑起来。
——任何事都有它的意义。
——也许终有一天,你也会感谢老天,让你在特定的时间遇上了特定的人。
这百年的光阴里,他怎么会将自己静止成了一座湖,在山风不至的僻静之中蹉跎了千万个日日夜夜?他本该是一条河,壮丽磅礴,蜿蜒无尽,而无论有多少崇山峻岭阻隔,也终将流向他心中牵系的那片海。
其九死也未悔,其万折也必东。
[逢]
那晚的夜空异常明亮。
一把星子洒进天穹,仰首望去碎光无数,而天边浮出一轮皓月,两相辉映,将古城废墟照出一片曲折暗影。
一行人从王陵旧址折返,寻了个背风的所在,燃起篝火,烧烤食物。夜晚的凉意一分一分渗透下来,人虽然疲累,毕竟行程告一段落,多多少少都有些松懈。
然而这融洽也只持续了片刻,不过是说话之间,变故便接踵而至,像失手打翻了求签的竹筒,哗啦啦掉出一堆乱签。
扫一眼,数十根杂乱交缠的吉与凶。
不说刚刚相处十来天的乐无异夏夷则和闻人羽,就是百年之前天天跟在谢衣身边的阿阮,也没有见过谢衣现在这个模样。
他挥手,千年玄冰凭空凝结,将那只自称流月城祭司的沙砾怪物封在里面。几个孩子松了口气,放下兵刃说笑起来,他却紧皱眉头,用警示的口吻叫他们噤声。
有人从前方靠近,然而真正的危险却在身后。
阿阮感知灵力的能力稍强,才说了一句,一声惊呼就卡在喉咙里,直到灵力暴涨从她身边擦过,巨大的偃甲手臂抓起谢衣直掼出去,她才终于叫出声。
乐无异飞跑过去,喊了一声“师父”,在场诸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四下里气氛蓦然紧绷,像暴雨前夕的浓云,翻涌着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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