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纾无需多看,凭着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不由地一双眼睛眯了眯。
那老板是个老实的,不禁面露难色,道:“公子,这花灯我们不卖,是猜灯谜的奖品……”
人群里一堆看热闹的拍手叫好,“来啊来啊,比一个!比一个!”
“唉!少爷…少爷……”
梁叔原本在人群外看着梁拥,结果梁拥也跑过去看热闹,顺着人腿脚间的空隙钻到了前面。
郑纾皱了皱眉,梁敬什么水平他心里还是知道的,这不是故意找茬儿的吗?
那老板道:“既有人相争,二位公子不如便比一比,哪位公子若是赢了,这花灯便归谁。”
不知道谁给梁敬的胆子,他居然应了,还饶有趣味的盯着郑纾,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看他装腔作势,还以为他当真有几分才情,不由得被他唬住了。
梁拥挤到前面,看看梁敬,又扭过头打量着那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他扯扯梁敬的衣服,“爹爹……”
他想问问梁敬在做什么,但他和梁敬之间隔了几个人,身后的推推搡搡,他才刚摸到梁敬一片衣角,就被后面的人拥到了前头,腿脚不由踉跄了下,“扑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梁敬刚刚摆好姿态,折扇甫一打开,眼睛一瞟就见梁拥“扑通”一下跌在了地上,他叹了口气,旋即收起折扇把他扶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叫梁叔看着你吗?梁叔呢?”
梁拥原本不疼,听他这么说霎时委屈了起来,他揉揉自己的膝盖,指指后面,梁敬这才发现人已经围了好几层了,他在边角处都很难看到梁叔在哪儿。
“公子,你们是比还是不比?”
想必这便是梁敬那传说中的儿子了,不是说这孩子非比寻常,是个痴的吗?怎的…郑纾上下打量着梁拥,忖度片刻,说:“侯…公子既如此想要,郑某就不横刀夺爱了,这花灯…公子拿去吧。”
“切,这就让给他啦?横刀夺爱的明明是他啊。”
两边的人絮絮低语,叫梁敬听了个正着,他也不甚在意,闻声看向郑纾,露出个邪笑,“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郑纾颔首,拱了拱手,脚步一抬,扭头离开了摊位。
“郑公子!”
郑纾脚步一顿,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梁敬哪儿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牵着梁拥一步步朝他走来,手里提着那盏最漂亮的花灯,“走那么急,是怕本侯缠着你吗?”
梁敬微笑,眼角眉梢有那么丝邪气,被花灯里暖黄的光压了下去,倒显得无端勾人的紧。霎时焰火齐放,梁敬朗声道:“花灯是要送给心爱之人的,不知方才郑大人想要把这花灯赢下来送予谁呢?”
郑纾不语,目光灼灼看着梁敬,待到焰火声息,他才轻声道:“侯爷莫要打趣郑某了。”
梁敬摇摇头,“怎么会呢,本侯巴结你还来不及。”
说罢,把那盏花灯塞到了郑纾手里:“送你。”
正月十五的天已经开始转暖了,街上人来来去去,郑纾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梁敬真的就像个一不小心粘在衣服上的糖,粘住了就能恶心一阵子。
但他盯着那盏花灯,犹豫了下,想到了一个人,想推脱的话到了嘴边便转了个弯儿,“多谢侯爷。”
梁拥瞧瞧郑纾,又瞧瞧笑着的梁敬,心里不太舒服。爹爹平时总冷着脸,怎的对着这人就笑的如此开心。
但梁敬很受用,他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一道去走一走。”
“嗯?郑纾?”
梁敬的声音带着笑意,低声唤他名字。梁拥猛的一下想起了他是谁,那日梁敬闭着眼念念有词,叫的可不就是他吗?
这便是梁敬眼中晋宁第一好看的人?
梁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纾,郑纾五官确实出色,再加上常年读书,身上总带股书卷气,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梁拥看到他一瞬便想起了夫子,夫子死板又爱说教,想到这儿,他瞬间失了兴趣。
他偏头偷偷看了眼梁敬,梁敬和郑纾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郑纾是静,梁敬是动。梁敬眼睛深邃有光,鼻梁高而锐气稀薄,清爽又掺杂了些凌厉,但他唇峰却是温润柔和的,哪怕眉梢处看着如何阴鸷,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一牵,一切便如雪消融。
真好看啊。他在内心里赞叹,手里不禁抓紧了梁敬的衣角。
他眼神从梁敬脸上转到了那盏花灯上,那花灯外绘了莲花,一瓣瓣精巧鲜活,是摊子上最漂亮的一盏。
而郑纾听到梁拥相邀只是笑了笑,提着那盏灯道:“不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您和世子先玩儿吧。”说罢拱袖施了个礼渐行渐远。
梁敬看着他的背影,反复咀嚼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笑容逐渐消失。
谁都知道郑纾自母亲亡故后独居,那家里等着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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