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媳妇莫不是醋了?
真是破天荒啊!
项渊努力控制嘴角,却仍旧止不住上扬,最后干脆放声大笑。项渊倾身过去,故意压低声音逗赵慎:“没事,日后若成了一家人,这点子小事无伤大雅。”
一时嘴贱的后果,项渊此时还没料到有多严重。他只看到说完这句话,赵慎就蹭的站起身,扔下一句,他吃饱了,就起身进了内室,哐的一声,还落了栓。
这个,可不像吃醋。项渊当即就想追过去,不想前头来了差役,有事请他过去。项渊没法子,只得以公事为先,想着回头来再好好问问媳妇,咋地今个气性这么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有什么是他疏忽的。
*
赵慎进来内室,想到项渊的那句“日后成一家人”胃里就一阵翻腾。
真真没想到,项淙子居然真的有这个打算!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他!
抖着手,赵慎翻出他存银钱、房契、地契等私产的匣子,打开细细瞧了一遍,烦乱的心总算安定一些。
怔怔的盯着这些金银死物看了半晌,赵慎忽的惨淡一笑。
如今以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即便他私下里攒的金银再多又有何用呢?离开淙子,他就真的能风轻云淡,从此一别两欢?
徐慧慧每日里候在淙子回内宅必经的路上,他都知道。每当那个时刻,他的心就像浮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心烦意乱,根本做不进去事,只有淙子踏进院门,他才真正安定。可亲耳听到淙子以轻松的口吻打趣那姑娘,赵慎发现自己之前还真算淡定。
要怎么做?
赵慎默默思量,手指不小心滑过匣子的暗格,啪嗒一声,暗格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纸包。
这是他和淙子成亲那日阿爹许宜轩交给他的,一种迷魂药。
阿爹说,吃了这种药,就能叫人变傻子,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只是,仅仅稍微设想一下如此耀眼,牢牢吸引他目光的淙子,变成一个只会傻笑傻玩的痴儿,他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赵慎愣愣盯着看了会,忽的起身拿起药包快步走到洗漱室一抖手,纸包里的药粉全都倒进恭桶。
回到内室,还不见项渊进来,赵慎的心不禁沉了沉。
是太任性,所以招人烦了吗?
忽的不知为何,赵慎心头火起,腾腾烧着,憋着一股气铺纸磨墨,刷刷写了一份和离书,末了签上自个的大名,把笔一扔,吹干,折好,拿起,大踏步走到门口,手都搭到门栓上了,赵慎却忽的泄了气,垂眸在门口静静站了盏茶功夫,门外寂静无声,偶有一两声鸟鸣蝉叫,越发衬得满室清静。
果然已经走了。
赵慎索然无味,把和离书扔到桌上,自个坐到椅子上拧着眉头思量。越想越生气,干嘛要自个在这里委委屈屈的像个闺中怨妇呢?他不愿意,就应该大声告诉项淙子,站到他面前去,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敢纳妾一个试试看!
他赵锦言再不是过去那个无依无靠懦弱无能的内宅小哥儿,他是项淙子堂堂正正娶来的正君,项淙子说过心悦他,他一直深深记得。
对,就该如此,理直气壮!
赵慎刚想过去把纸撕掉,外头传来徐妈妈的叩门声,道有个叫周青林的汉子来了,说是有急事呢。
莫不是乌骨鸡的事?
赵慎急忙开门出去,见了周青林,果然听他说打听到有一家养了不少乌骨鸡,因为乌骨鸡不好养,这家人千辛万苦养大,生怕再死几只,亟不可待的要卖出去。
“那咱们赶紧过去,运气好,收了这一批,咱就可以走一趟关外。”
周青林也知道,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来找赵慎。越早出发去关外,越早知道乌骨鸡的销路到底如何,早日确定养殖方向,他也好踏实下来好好做事,争取早日给媳妇过上好日子。只这么一想,周青林就干劲满满。
赵慎急急忙忙出发,只吩咐徐妈妈和项渊讲一声,便叫宋大驾了马车,带着周青林和秦勉,一路疾驰而去。
项渊忙活完前衙地痞无赖闹事的案子后,脚步匆忙回到内宅,遇上徐妈妈也没顾上她要说什么,一路进了内室,门是开着的,赵慎不在。项渊皱起眉,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折好的纸,便上前拿起,展开。
没等细看,项渊就被开头和离两字震得头脑嗡的一声。
和离?!
他做了什么叫媳妇居然写下这种东西?!
想不到他项大少居然也有收到离婚协议书的一天!真他娘的荒谬!
项渊不高兴,他觉得俩人一路走到如今,已经都认可对方是各自要相伴一生的人,却原来有这个想法的一直都是自己吗?
不行,得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个屁呀!媳妇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有什么事得先把人抓回来再说!
项渊冲到门口,徐妈妈急忙堵住人,快言快语道:“大老爷,赵正君要老妈子告诉老爷一声,他和别人去村里了,叫正堂老爷自个用饭,不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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