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正门,就看见廖晓拂蹲在地上,看不清捡什么呢。祁谟心疼心酸都搅在一起了,满肚子悔,恨不得责骂自己明知他出来凶险,为何就忍不住这么会儿见不着,由着小福子的心意叫他来这里候着。养心殿殿外两排守卫还在,一想着这孩子被三皇子当众甩了个耳光,祁谟当真头一次明白迁怒是何意味。这么多人看着就眼睁睁叫三皇子将人打了,守卫就不知道拦着吗!要你们何用!
这是急得气糊涂了,动手的可是三皇子啊,挨打的只是个八品小太监,谁敢拦着?廖晓拂也没料到太子这么快就出殿了,偶然察觉身旁有个影儿跟自己前头一蹲,还当是三皇子又来,没来得及思虑就先抬起了一只胳膊,挡在额头之上。
当真是打狠了!竟把孩子吓成这样!祁谟一把将人拉起来,想说什么劝慰的话。可眼看自己平日捏一捏都不舍得使劲儿的脸蛋上愕然一个红掌印,分不清心里翻江倒海的是疼还是恨,张了张口竟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殿下怎得出来这样快?”还是廖晓拂稳得快些,毕竟不是头一回掌掴,将太子推远了一肘问道。
“是老三那个混账打你了?”祁谟开口见山问道。从前他再恨也好歹叫一声三皇子,今日算是头一遭捅破了天,祁谟张口便称其老三,又骂混账。被祁商算计多次皆能忍,但逆鳞被他碰了,这火今日是非要发作不可了。
廖晓拂仰着脸,小半张都肿了。这可不比自己掌掴,一下实实在在落皮肉上。听殿下问他,便呐呐道:“嗯……咦,这不对啊……殿下怎得知道了?”说完自己过了遍神智,方才目睹此事之人无非只有幕得贵进殿了,遂而急道:“殿下莫气,此事恐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挑起事端,殿下可别中了他人的道。”
“什么道不道,太子今日非要走这一条道了。”祁谟强压怒火闭了闭眼,顺口气后问道:“等回了自己的地方就招牧白给你看看,不准推脱。孤听闻若是手力太狠,将人打聋也是有的。地上捡的又是何物?”
地上那一茬本叫三皇子一巴掌给打忘了,经太子一问廖晓拂又记起来,蹲下去忙忙拾掇点心渣子,轻声道:“可惜了,可惜了,原想给殿下带着一路回去吃呢。婆婆说皇后娘娘吩咐过,年初就要准备芋头糕给太子补脾胃。哎呀,这都糟蹋了……”
芋头糕?祁谟忆起这事,仿佛还真是有。只不过他自小就不喜芋头,年年尝一口就打赏下人了。小福子跟拾宝贝似的,糕点都摔碎了,还一点点凑起往素布中收呢,祁谟也跟着蹲下,不知该怎么心疼他才是好的。
“这里头是什么?”祁谟拾起半块问道,往鼻下凑近闻了一闻,“可是母后宫里的棠花?”小福子不答,点点头,手掌依旧并拢着在金砖上划拉,光是心疼粮食了。祁谟此刻也不管不顾了,将摔开的糕点送入唇边,轻轻咬上一口。
果真是母后宫里的西府海棠。棠花的甜将芋头的土腥气冲淡,勾起太子上一世最后一碗甜汤的滋味。想不到廖晓拂对自己的事这般上心,怕是用了心思才想出此法,却教那混账一巴掌拍得粉碎。
“奴才收拾得了,殿下可要回去?”廖晓拂手下功夫快,其实是他想急着回去。自小极爱脸面,现下被人掌掴,肿着脸叫人看见不好看。
“不回。孤今日非要等着,也叫这宫中的人都知道打了太子的人是个什么下场。”祁谟拉他站起,自身挡住迎风的风口,将廖晓拂护在了身后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尼古拉斯.假装太子嗨到飞起.祁老四准备上线,且看双龙如何宫里宫外的折腾吧!谢谢大家的留言和阅读,么么哒!
小福子亲妈党不要殴打豆豆啊!我发誓这是小福子最后一次挨打了!
小白菜:近来我总看一个人不顺眼,他蹬着我的马肚子就上来了,就很沉!
大将军:近来我也有一个人看不顺眼,我踩着他的鼻子就上去了,就很爽!
小白菜:真的吗?快带我去见见这个好人!
大将军:好!兄弟跟我来!
见面后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小白菜:我去就是这个人!兄弟帮我一起蹬他!
尼古拉斯.莫名背锅.祁老四: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五弟我跟你丫没完!
第69章
养心殿外的守卫平日练就了非礼勿视的本事,只要不碍着皇上,万事都可当做看不见。今日却不得不假装真没看见。三皇子方才打了个小公公,太子就赶忙出来嘘寒问暖了。这不是摆明宠宦还是什么?更不敢看太子现下的脸色,眼看着越来越沉,寒意刺骨。
廖晓拂叹了口气,不知是第几回劝了,轻道:“殿下还是走吧,小福子也是多嘴,方才顶撞三皇子几句才挨了打。若叫皇上听见了,恐怕对殿下声誉有损。”
祁谟闭口不答,背着身就苦笑了。声誉?他可是自小就能克死父皇的声誉,还能再怎么损着?静了片刻才按捺住不慎流露出的杀心。廖晓拂只见过太子和颜悦色的一面,此刻也是惊了一惊,知道劝不回去了,心中暗暗给菩萨磕头。只求满天神佛随意派个什么神仙也好,千万可要拦住殿下的怒火,绝不能叫太子此刻发作。
祁商初进殿时惴惴不安,自己已是有罪之身,不知父皇此番是杀是罚,总归窥那脸色不像是要开恩。皇上凝神片刻,轻描淡写提及了西番番储大斥胤城百姓一事,先将三皇子莽撞惹出大祸着重一说。在皇子微微一顿之时画风一转,说道:“番储怒斥我大昭言而无信,引得朝中轩然。如今北辽又有异动之象,朝臣的奏折堆得比朕还高了。今日叫你们来,也是问问皇子们的意思。”
三皇子听了心中了然,怪不得五弟急着退下呢。羽翼未满若冒然出兵,父皇也用不着费尽心机地除掉他了。而特意叫自己前来议事,恐怕是要用自己这皇子的身份上阵鼓舞将士。
元帝又道:“大皇子顾念兄弟之情,特与朕请奏由你带兵北上,也算是将功折罪。北辽大将被人神鬼不知刺杀于大营,将士军风日渐低落,人心不安。军心不定则阵脚大乱,你可愿代君出征,以戴罪之身立功?”
祁商垂脸听完,唇角淡去一抹利刃般的冷笑。可愿?他还能不愿吗?辽人凶猛善战自古皆知,大皇子才没那么好心叫他戴罪立功,谁知道里边儿有什么等着呢。可此刻还能有第二条出路?但兴许真能柳暗花明,外祖栗州刺史通路北上产粮,若是能得军士之拥护,说不定此番是福还真不是祸。故而低低一跪,三皇子铿锵拜道:“儿臣祁商愿代君一战,平北辽之边境,稳将士之军心,还我大昭之安定!”
“殿下还是带奴才回吧,师父曾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道理三岁孩童都是懂的……”廖晓拂瞧那两排侍卫大哥皆不敢侧目,小心翼翼拽了把太子的狐裘。谁想殿下抬手就将这一领大氅解下,转身披在了身后青缎色的衣裳上。廖晓拂今日当职跑得急还没穿外袍,青缎色的腰间系着一根玉带,站得久还是挡不住风。太子解下自己的狐裘来暖他,只是这大氅对小福子的身段就不合身了,宽大得衬他更是单薄,从脖到靴面包了个严实,内里暖炉一般。
“莫怕,孤这仇结了不止十年,今日正是时候。”祁谟不慌不忙地替小福子立了立领口,含笑的唇角暖过四月风,心里头却冷似飞鸿踏雪泥。祁商原本正迈出了正殿,抬眼便瞥到门侧一抹杏黄,原是五弟还未离开,正给小福子紧袖口呢。那奴才左边脸颊肿得老高,披着的可是皇后娘娘赏给太子的狐裘,恭恭敬敬站着由太子摆弄。
三皇子心中一颤,这摆明是小宠挨了打气不过,转眼和主子告状了。只是奴才就是奴才,告状了又能怎样?太子被人明害暗阴过这么些年,可没见着他与人动怒发火,遂而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淡淡问道:“五弟想来站得久了,怎么还没回去?”
说着话,只见眼前那抹杏黄忽而一顿,瞬息转回朝向自己。三皇子略微一愣,又是一抹杏黄于眼前闪过,啪一声脆响竟被打了个眼花脑涨。别说脸歪向了一侧,就连身子都踉跄一下。
祁谟回身这一巴掌抽痛快了,自己掌面都发疼,可见落掌力道不小。侍卫皆被这一巴掌惊愣了,三皇子先是将太子的奴才打了,谁又能料到太子不走竟是等着打回来呢!隔空都听得清那巴掌的空响,甚是骇人。可是太子将三皇子打了,这事也不是他们敢上手管着的。
祁谟见侍卫吓得面无人色了,怒目中夹杂些许迁怒,故而无人敢多言。又习以为常地揉了揉手腕,方才真是气急打狠了,腕子都震得慌。
“太子息怒!”此刻敢说话的只有廖晓拂了,忽然惊醒般拉住了殿下的手肘,生怕太子一个没打够再落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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