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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若有大事,必定是与北境有关。”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比大半年前还要铿锵有力。再不是宫中无人问津的太子,而是响当当的骠骑大将祁谟了。

苏青松草草过目,把信又递给下面几位参将。魏杰沉默良久,缓缓问道:“殿下何出此言?莫非在宫里就察觉出来端倪?”

“并非如此,孤在宫里尚且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探究这些。只是总有种直觉,叫人不寒而栗。你们瞧这北境的边界,这半年似乎安静得颇为诡异呢。”祁谟直言道,此番一出,可谓点到为止。众人沉默良久,心中自有了主意。

廖晓拂则在帐子里支起一架小小的篝火,手中的木勺在锅子里搅动着。几日前他随太子抵达北境,头一回见了这般多的人,好似全天下的男儿都在眼前似的。这账子是先前阵军大将的,比驻营时的简易帐子大上三倍有余,中间有一梁木作竖栋,将帐顶支得高而圆滚,足有一间寝室大小。更难得的是脚下皆以兽毛铺垫,空出来的一块刚好够燃起篝火来。

篝火旁是他自己用太子的短刀削制的木笼子,里头除了养着信鸽子,还有一只漂亮的蓑羽鹤。那日大军途径冰水沼泽,见一只鸟儿堕入泥沙,几番挣扎不起。公公自来喜好斗鸡,廖晓拂见这鸟儿好看,便心疼得多看了几眼。

待扎营后太子将人安置好,竟扬鞭而去,御风犹如感知了什么,前蹄高高跃起,嘶声高昂。待燃烧的日头落下苍茫的西边,廖晓拂听出熟悉的马儿声,跑出帐子,只看英俊儿郎赤袍怒马,自远处凯旋,骠骑将军自踏雪去又踏雪回,竟是为了给他找回这只蓑羽鹤。

如今这鸟儿已养好了伤,只是断过了翅子,飞不大高了。但这也是极讨廖晓拂喜欢的,毕竟蓑羽鹤闺名在外,又因其鹤性羞怯、娴雅端庄出名,一向独来独往,难得一见。

“拂儿在锅中煮了什么?好香。”祁谟一掀帘子,帐内温暖潮湿,抵住了北境哭嚎的大风。廖晓拂抬头却不知已然黑天了,赶忙起身替太子脱下盔甲。

“殿下午膳就没来得及用,若是叫师父知道徒儿伺候不周,必定要罚了。”廖晓拂哈着气笑道,惦记着太子腹中空空,忙不迭拉着祁谟就往篝火边上坐。

“若你师父知道自己徒儿已被太子拐到了榻上,恐怕罚得就不是你了。”祁谟盯着篝火,被安置坐好,不知小福子煮了何物,闻上去确实叫人胃口大振。

廖晓拂脸上一红,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被太子撩拨了:“殿下慎言!咱家何时与殿下同卧了……都是各自躺各自的。”

“好好好,是孤想与拂儿同卧想得口不择言,廖公公大人大量。”祁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正帐内只有二人,伸手将小福子揽过来。廖晓拂被拽得猝不及防,往后一坐竟坐到太子腿上,双脚腾空,毫无用处地踢了几下。

“诶啊,殿下快放咱家下来……咱家这……叫人看见不好。”廖晓拂争辩道,双手小心地扯着襟口,生怕后颈那块被太子啄出来的红印子露出来,又瞥着帐帘那边,又担心锅子里的东西,一时不知该护哪一块好,闹了个手忙脚乱。

祁谟不敢将人真惹恼了,恼了还不是自己要哄,手一松,怀里的人像雀儿般跳得老远。“好了好了,孤不与你闹,你快说这是什么,闻着甚好。”

“头一回做,也不知好不好……殿下若再闹就没得喝了,煮干了便糟蹋了好东西。”廖晓拂抻了抻腰间的褶皱,蹲过去继续搅动小木勺,噗嗤笑了出来,脸上竟是馋相,“这个是奴才和将士们学的,说是从辽人手中得来的法子。若能在风雪萧瑟时喝一盏热奶茶,实乃冬日之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好想喝贡茶……你们喜欢喝吗?豆酱每天不喝都没精神啊!!!

廖依依:鸳儿哥哥,你说齐大哥这些日子是不是不对劲啊?

陈鸳:咋啦?他又学黄鼠狼掏鸡窝去了?

廖依依:不是不是,他最近脸色怎么那么好啊,而且睡得也多了,是不是那药方子不对,吃出毛病来了?

陈鸳:这……不该吧,补益的药最多喝了上火,流个鼻血啥的。

尼古拉斯.身体倍儿棒.祁老四: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廖依依:没啥、没啥……那个鸳儿哥哥啊,不是有事叫依依吗?快走快走……

尼古拉斯.自我感觉良好.祁老四:见着本王就跑,今天丫头果然也是很仰慕本王的一天呢。咦,怎么流鼻血了?

第100章

祁谟听了这话,脸上表情一滞,目色森然。自从出宫北上,他早就把宫中骄奢精养的过去忘掉了,与那些贵番金绸遮掩着的日子相比,战马背上的他好似一匹锐利的枭狼,不屑坐于丹陛之上。比起宫墙的阴沉算计,手握兵权更叫他觉得运筹帷幄。若不是小福子时时在身旁提点着,他当真不记得自己曾是一位动辄惊动数十侍从的太子了。

想着,心底不免涌起一股名为阴错阳差的悲哀。自己从小深居内宫,只能虚掩着练就一身英将的本事,最后还需费尽心思才能离开那地。而他四哥呢,徒有以一人之力胜百人之心计的本事,至此却不曾瞥过皇座一眼,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令人痛惜。

突如其来的悲哀过后,祁谟又心升欢喜。对也罢,错也罢,生在天家早知身不由己,万物皆可变换,好在身边有一人始终不变。廖晓拂就是他那颗永不离弃的定心丸,在他彷徨动荡的际遇里点了一束永生的光。有他在,祁谟自觉永不会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几下轻重缓和的捶打落在了肩上,祁谟扭头看去,小福子正在身后作美人拳,好似还在宫中给太子松懈紧张了一日的肩背。“殿下想出神了。”他笑着说。

“是,孤近来总是出神,还望廖公公见谅。”祁谟将小小的拳头攥在掌中,不忍叫他劳累,小福子却把手抽回去,好似时刻警醒着身份。祁谟只好笑着问他:“廖公公好大的面子,太子不舍得使唤你,想拉住你的手也不行,啧啧,回宫后廖公公这排场恐怕连正二品的官员都赶不上了。方才拂儿说的奶茶是何物?可否赏给太子饮用一盏?”

“殿下就会唬我,咱家哪儿敢给太子甩脸色看。”廖晓拂嘴上不认,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思。如今五官已长成,谈笑间唇瓣微微阖动,嗔怒时却媚眼如丝,叫祁谟庆幸好在将人带在了身边,否则在宫中是藏不住了。小福子将锅子里热气升腾的茶汤舀至岩石捣磨成的大碗,捧着过来笑道:“今日殿下与大人们在帐子里议事,奴才无事可做,便与附近的将士们攀谈,才知道咱们胤城离得远,不知道的新鲜事多着呢。大人们说北辽的家妇每日都要煮上一锅热奶茶来,供家人整日取用。毕竟身处雪原广袤,光饮温水不足以暖胃御寒。奴才惦记着殿下的胃症……这才试试来做,方才偷着舔了一口,确实好味道。”

祁谟接过来,先闻过一闻。“的确是孤陋寡闻了。太傅曾说辽民与大昭民风差异甚大,就好比这奶汁,孤在宫中长大也只听厨娘用它来佐食,或多用于面食点心中。若直接生饮怕是要闹肠胃了。可在北辽却是直接混于茶水中煮沸,若叫孤母后得知,非要感叹坏了一壶好茶叶。”

太子在外人眼中撑得是一个无懈可击,可卸了防备,在廖晓拂眼前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儿,也会疲累,也会思念娘亲。廖晓拂怕太子念及皇后娘娘,夜间太过伤感,便引开话头,将两只小手放在太子肩上,道:“若殿下想……等奴才回宫里了,亲自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烹煮一锅……就是怕皇后娘娘喝惯了好的,这种粗茶叶熬出来的东西,入不了口……”

“拂儿亲手做的,孤喝着还不够呢。”祁谟仰头一饮而尽,烫得他浑身一颤,也不知好不好喝,忙着笑道:“咳咳……这一碗喝急了,倒是能喝出茶的滋味来,拂儿又是如何做的?”

廖晓拂见太子烫着了也是一惊,惊慌中又笑他鲁莽,叫祁谟逮个正着,伸手就去捏小福子的脸颊。“诶、诶……奴才错了,知错了,再不敢笑殿下了。”

“快说,说不好孤可要治你的罪了。”将人拉到腿上,安分坐稳了,祁谟疲累许久的心总算找了一处歇息。虽说这次也是猝不及防,廖晓拂却乖乖儿叫太子抱住,知道殿下这是累了,累得狠了才会粘着他,靠着他歇一歇,像那深山时刻警醒的猛兽,只有回了自己的巢穴才得以喘息。

外人看太子英明神武宛若战神,一杆湛金枪的锋锐百人难挡,廖晓拂从前也这样想,却免不了见过这人的疲惫,才比旁人多了十足的心疼。那只白皙的腕子搭在太子挺拔的肩背上,金钏子亮得晃眼。

“殿下若觉得好,小的也愿每日做家妇……给太子亲手烹煮。”他趴在太子耳畔,说得情意款款,撩拨动人却不自知,反而句句出自肺腑,颇有些难为情了,又道:“将士说喝了这个,夜间可消除疲累,白日可益思提神呢。我先讲锅子里的水煮至沸腾,再将粗茶撒入,必要大火煮得浓浓的,还要用木勺搅扬,直到那茶汤转为褐色。再来就是辽人惯用的酥油,取来小小的一块儿,合上搅碎的白芝麻一起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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