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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当时王秉川浑身湿漉漉的冲进了几人的包厢,显然谢长安并没有把party的事告诉他。

王秉川出声的时候谢长安正在跟一名嫩模拥吻,他是什么时候进来,又在那里看了多久,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出来。

王秉川拉着谢长安的胳膊,没有多说什么:“跟我回家。”

当天来party上的多数是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王秉川是什么人,起哄声唏嘘声此起彼伏,嘲笑谢长安找了个男人当媳妇儿还是个妻管严。

谢长安本就厌烦他这幅做派,在朋友面前又失了面子。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指着王秉川:“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王秉川,金牌经纪人。看起来人模人样一丝不苟,可你们知道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吗?我告诉你们,跟条母狗一样,可以随意玩弄。”

或不屑或轻蔑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打量,王秉川脸上瞬间像是被打了几巴掌,当场红了起来,最后只是看着谢长安:“你喝多了。”

谢长安:“我没喝多,一直以来我最恶心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同性恋。”

讥讽声、嘲弄声、声声入耳,又扎在了心上。

王秉川垂下手,又看了谢长安一眼:“我知道了,你应该早点说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出去。

之后,平日里谢长安的午饭都得亲自送来的王秉川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再之后传来的是王秉川跟经纪公司解约的消息。

谢长安那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冷哼,让庄若若回他们家收拾东西,顺便给王秉川带句话:“如果再不来跟他认错,就再也不用来了。”

而这句话最终也没有捎到王秉川耳朵里,看起来他从那天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庄若若打开门的时候,桌子上是早已经化到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蛋糕,整个房间里最有生机的反而是旁边放着的鸟笼,一只棕榈凤头鹦鹉在里面窜上窜下,说个不停:“生日快乐,我爱你。生日快乐,我爱你。”

因为谢长安喜欢鹦鹉的缘故,庄若若这个助理也曾经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棕榈凤头鹦鹉,公认的高价低配,是一个说话废。

他没办法想象王秉川是怎样满怀喜悦的训练这只鹦鹉说话,可能一遍遍又一遍遍,孜孜不倦;也没办法想象王秉川被谢长安当众羞辱的时候,那颗心是不是也跟桌上的这个蛋糕一样,碎得稀巴烂。

庄若若当时就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走了,而那只鹦鹉谢长安却养了起来。

旁观者清,谢长安心里未必没有王秉川。只不过谢长安从娱乐圈里的小透明到一线一路走来太顺了,又加上有无数脑残粉的无条件支持,自然是被猪油迷了心、蒙了眼。

庄若若早前也多次提醒,要他对王秉川上点心,不过在这人不当回事之后也就由着他去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就是给年轻人讲经验,讲一万句不如自己摔一跤,眼泪教你做人,后悔帮你成长,疼痛才是最好的老师。人生该走的弯路,其实一米都少不了。”

庄若若深以为然,两个人分道扬镳之后,谢长安每天左拥右抱,只是有时候又像是刻意一样带着女伴从王秉川的公司前路过,却一次都没有碰见过他,这一举动在庄若若看来好笑得很。

后来谢大少爷去了好莱坞拍电影,有次在一场爆破戏中伤了手臂,粉丝传得沸沸扬扬,国内也是人尽皆知,一条条的微博私信,一次次响起的微信提示。

当事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背着台词,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放在一旁的另一只私人手机上看一眼,再看一眼。

从他受伤到伤好,他等的那个人在这期间也发过微博,应该是知情的,但是没有任何的温言软语、关怀慰问。

于是,幼稚的谢大少爷泄愤一般把王秉川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号以及所有的联系放式都给拉黑了,当然没过多久又自己拉了回来。

再后来,谢长安变得越来越容易被激怒,去医院确诊得了躁郁症也就不折腾了。

躁狂抑郁症简称为躁郁症,兼有躁狂状态和抑郁状态两种主要表现。可在同一病人间歇交替反复发作,也可以一种状态为主反复发作,具有周期性和可缓解性,间歇期病人精神活动完全正常,一般不表现人格缺损。伴有行为及思维的障碍。其情感改变的特点为过度的情感高涨或过度的低落。

因为谢长安情绪反覆的周期较长,消沉数月后,又会活跃数月,所以在情绪高涨的时候不停接戏拍戏,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就窝在家里仿佛看破红尘、一幅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架势,没有被外界看出破绽来也没有再提起过王秉川。

就在庄若若以为谢长安和王秉川之间的这点事就算翻篇了的时候,他又想错了,没成想怎么会又来了这么一出。

好歹是每个月按时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庄若若想想,谢长安还是有点可怜的。

这人最好过要么在一开始就认清自己的心,好好对人家天长地久你侬我侬;要么就干脆彻底忘了,省的害人也害己。偏偏谢长安在把人伤的遍体鳞伤、无法挽回之后才开始琢磨起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是什么了,可这世上怎么会什么都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又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40章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谢长安按着庄若若说的,帮王秉川清洗过后又出去买了药,掰着他的下颌喂水,动作看起来粗暴神情却是小心翼翼。

听着原本沉重的呼吸平复下来,盘踞在心头上的那份不安才落了下去,谢长安视线落在王秉川在梦中还有些皱起的眉毛,一遍遍探过去想帮他展开,几近固执,到最后却只是在王秉川的眉尾反复摩挲,指腹所及的触感并不陌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带了几分爱怜的意味,王秉川神色讳莫如深。

其实两个人在一开始,在相识的最开始,在王秉川还没有表明自己性取向之前,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到达这种剑拔弩张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比旁人多了几分亲近。

谢长安一进经纪公司就被王秉川相中,要了过来在身边带着,而他也确实真心实意地对谢长安好,为他争取资源,带他跑通告,教他在这圈子里必要的时候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长安当时发自肺腑地感激王秉川,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川哥。”信任他、依赖他、也想着可以照顾他。

两人同吃同住,间或谢长安会看到王秉川忘记带换洗衣服光着身子从浴室中出来,心中往往会升起几分躁动不安的臆想,让他觉得有愧于王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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