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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晁干笑：“教授你记忆力真好啊。”健脑丸没少吃吧。

听他这么一说，高晁想起来了。他抓抓羊毛卷含糊地承认董思瑶的确是他女朋友，又转移话题说：“教授你平时周末不是都很早回家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学校……工作？”

“嗯？”韩御泽停下搅弄面条的叉子，浅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每个周末都会很早回家？”

哦吼，说秃噜嘴了。高晁心惊肉跳，特别想把舌头揪出来打一顿。他捏了捏裤子说：“哦，我是听董思瑶说的，呵呵呵呵。听说有一次她们宿舍的女生们想一起约你吃饭，但你说每个周末都要出城……”

他觉得自己的笑声透着一股子肾……心虚的意味。

韩御泽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白天的时候我和某位教授关于那位死者的死因有分歧，当时没有时间处理，晚上结束诊所的工作后，突然想到要如何验证，就过来做个病理解剖。”

一言不合就解剖可还行？

韩御泽从容不迫地把面吃完，喝了口汤，擦擦嘴，看向高晁说：“你不怕吗？”

高晁正呆滞着呢，被他突然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不怕你啊真的，我一点都不怕。”

韩御泽挑起嘴角：“我说的是尸体。”

相对于那一大堆马赛克，高晁还是更怕韩御泽。不过如果说不怕的话，那显得有点不正常。他捂着脸说：“怕啊，还好我不是一个人，有教授跟我一起聊天，我才没有吓尿的。”

韩御泽挑挑眉，高晁顿时想起，他的尿都贡献给人家的裤子了。

韩御泽吃完夜宵，把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整理解剖床旁边的工具。

“帮我个忙吧。”韩御泽把史蒂夫塞进了黑色的尸袋里拉好拉链。

高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过去的。韩御泽抬着史蒂夫上半身，让高晁去抬脚。

他觉得这是变态教授对他的精神折磨，但他不敢不照办。他咬牙忍着内心的恐惧，心说对不起，史蒂夫，我成了汉尼拔教授的共犯了。

高晁帮着把史蒂夫抬到轮床上，韩御泽将其送回了冷藏室。收拾好实验室后，韩御泽拿出一把伞，示意高晁一起走。

“雨越下越大，你不要骑电瓶车了，这种天气太危险。”韩御泽对高晁微微一笑，扬起手里的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高晁连忙说：“不用了，我住的很近，这点雨不算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他苍白的脸。韩御泽理所当然地把他的反应当成是对雷雨天气的惧怕，说：“雨不算什么，但你不是怕打雷吗。我的车就停在门口的停车场，送你回去很方便。”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高晁无法反驳，跟在韩御泽身后磨磨蹭蹭往外走。

韩御泽的速度不快，好像很悠哉似的，就连回荡在空旷走廊里的脚步回声，听上去给人感觉都那么怡然自得。

高晁不由得想起曾经玩过的一个游戏，其中有个外形非常绅士帅气的鬼，每次去抓人的时候宛如在庭院中散步，还时不时哼着阴森却不失意蕴的小调儿。

到了门口，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他觉得这种天气简直太适合杀人分尸了。他又看了看韩御泽的两条腿，真长，一定能够轻易追上仓惶逃窜的猎物。

韩御泽在门口打开伞，转头对高晁说：“走吧。”

高晁深吸一口气，钻进他的伞下，跟他一起走进雨中。雨下得很大，地面积了一层来不及排掉的水，两人的裤腿全都湿了。

高晁加快了脚步。韩御泽倒是很配合他的步速，手里的伞始终很好地撑在他头上。

二人快步来到停车场，韩御泽按下开锁按钮，把高晁送上副驾，随后绕过车头上了车。高晁心不甘情不愿，可一路上也没有逃脱的机会，现在上了贼车，生怕会被拉到荒郊野岭。

等上了车高晁才发现韩御泽衣服左边几乎湿透了。他这才想到，他们两个大男人打一把伞，空间有限，大概那个时候韩御泽只顾着照顾他了。

他不敢盯着人一个劲儿地看，就转头看窗外的雨。这雨下得真大，夜色浓得像是墨汁一样，他对系统说统哥啊，我好冷。

系统说都是心理作用，你想点温暖的事，比如春天的阳光啊，冬天的被炉啊，还有咕嘟咕嘟的小火锅啊。

高晁说真温暖啊，春天的阳光被雾霾遮盖，冬天的被炉插销坏了，咕嘟咕嘟的小火锅里煮着我……

系统：“……”

韩御泽往右边瞄了一眼，青年的两只手无意识地在大腿上摩挲，背脊和座椅靠背之间空着，眼睛始终看着窗外。

那一头颤颤的天然卷，看起来手感不错。

他收回视线，勾起唇角，打开空调，放了首曲调悠扬柔和的曲子，修长的手指随着缓慢的节奏在方向盘上轻点。

高晁的住处很近，车子很快就到了楼下。他急忙道谢，开了车门就跳下去，绕过车头却看到韩御泽也下了车，撑开伞走到他跟前：“雨太大了，我送你到门口。”

虽然韩御泽的声音语气很温和，可却隐隐散发出让人不敢拒绝的气场。高晁在他的护送下进了楼门，忙说：“谢谢教授，您快回去吧。”

“等你到了家，在窗口冲我招招手。”韩御泽一点都不急着离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也知道，现在O市潜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我确认你安全回家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