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轻功。”驾车的少女感叹道。
“别让她跑了!”先前被阿碧甩到车下的男子朝同伴吼道,他单膝跪在地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我看是难追上了,哎,这可难办,公主怕是要和丽竞门的人结下梁子了。”少女兴奋地说。
“啊,那人该不会是逃犯吧?”五京卫虽坏,可未必抓的不是坏人,萧雪琼有点后悔没拦住月容姐姐了,若是真的让恶徒趁机逃走可如何是好。
萧雪琼话音刚落,马车顶部一震,一道身影闪过,不过几下飞跳借力便近了“逃犯”身后。“逃犯”似有所觉,回身就是一掌,萧雪琼这才看清,这“逃犯”也是个女人,不过因离得远,并不能看清楚模样。
几招下来,萧雪琼这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看得出,女逃犯远不是追踪之人的对手。一个步步紧逼,一个疲于招架,打着打着竟又掉回头来,离马车越来越近。
“月容姐姐呢”驾车少女看得目不转睛,萧雪琼却没这个兴致,怎么月容姐姐出去后就不见了?
“我在这呢。”李月容盘腿坐在车顶,听到萧雪琼喊她,伸手朝车里晃了晃。
萧雪琼吓了一跳:“姐姐怎么不下来?”
“因为我觉得......”李月容话未说完,倏地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箭步上前,朝追踪之人猛劈一掌。
萧雪琼急得不行,那人功夫如此厉害,月容姐姐别和她打啊!
女逃犯得了空隙,却也不逃了,踉跄几下稳住脚步,追踪之人似乎知道李月容身份,只躲避并不还手,李月容见状也收了攻势。
“啧啧,是她啊,难怪公主不下狠手。”驾车少女摸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哪个他?”萧雪琼见她话中有话,心中疑惑。
“就是那个追逃犯的啊,别看她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可是和我们公主旧情不浅呢。我们刚来京城的时候,她不过是个捕快小头头,那时公主就对她另眼相看。要不是她是女的,这模样,这功夫,我真要为将军担心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大人啊。”李月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拖长的音调很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萧雪琼立刻不理八卦少女了,她一会盯着李月容,一会儿看看冷面阎王,小耳朵竖得高高,生怕错过什么。
“芝麻小官且算不上,受不起公主殿下的“大人”之称。”她的音色可谓清透,偏偏用着不死不活的语气,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听这人说话就像受刑一样,还带着冰碴子,我才不信月容姐姐和她有旧情呢!诶,不过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萧雪琼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
李月容踱着小步,一边打量着陆为霜墨绿色的官服以及上面系着的锦带腰牌,一边道:“都说“由宦到官,难比登天”,陆大人一个女子,不过数月就从个“操贱业”的捕快变成正儿八经的司戈,想必日后平步青云,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为霜站得笔直,像一根宁折不弯的长.枪:“公主既知我是女子,何必再开如此玩笑。”
“好吧,”李月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和陆大人也算旧识,今日你手下的人冒犯本宫的车架,我也不予计较了。只是你们要抓的这个女子,也是我的故人,不知她是犯了何罪,劳烦你们两名好手追捕?”
“唉?”这回连八卦少女都和萧雪琼一同惊奇起来了。
陆为霜微微侧了下脸,之前被李月容踹下车的壮汉立刻上前回话:“回公主,昨夜有人打伤了守卫强行入城,我们在街上巡察时见这个女子明明是汉人模样,却穿着胡服,口音也不是京中人士,便上前盘查,哪知她既拿不出路引,也不随我们回去调查,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那汉子说完后,陆为霜也不说话,只看向李月容。
李月容清了清嗓子,问那女逃犯:“是这样?”
“自然不是,我来京中访友,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这两位官老爷就出言调戏我,我不依,他们就想用强,我为了女儿家的贞洁,这才打了起来。”
“这两人口味有点重啊。”八卦少女神色复杂,萧雪琼也在心里默默附和了一下,因为那女逃犯,不,月容姐姐的故人,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一张黑黄的脸上满是麻子,一身奇装异服满是污尘,在女役所洗衣服洗多了的萧雪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衣服洗起来要费多大功夫。
“你!”陆为霜两个手下立刻被激怒了,他们的审美遭到了侮辱,只是见陆为霜抬手示意,才乖乖闭了嘴。
“你有路引吗?”她问。
“喏。”女逃犯从怀里掏出张绢帛来。
“展开。”陆为霜并不接。
女逃犯翻了个白眼,展开绢帛,陆为霜扫了一眼,又问她:“你何时进的城,昨夜宿在哪里?”
“昨天日落之前就进了城,怕违了宵禁,进城后就宿在西南角的有间客栈。”
“可曾登记?”
“有。”
陆为霜转而问李月容:“今日日落前,公主能否保证此人下落?”
李月容看了看女逃犯,点了点头。
“那么在下告辞了。”陆为霜朝她行了一礼,又对那个女逃犯说:“若是查出你说的有假,便和我去丽竞门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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