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细想,就被李恪接下来的话吓得一个机灵。
“我这身上一刀,是阿姐刺的。”李恪说道。
“啊!”许辞冰惊得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会,怎么可能?”许辞冰坐不住了,她直接站了起来,“阿姐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李恪太了解许辞冰了,对方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不止你不敢相信,若是在昨日之前,有人和我说阿姐要刺我一刀,我一定要觉得那人是疯了。”李恪叹气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许辞冰着急想知道,又不敢随意拉扯李恪。
李恪便从他受李济之命去杀萧雪琼之事说起。
“这个我知道,可我们不是已经和陆为霜里应外合,把雪琼偷偷藏在玉瑶的婚车里,平安送出城了吗?”许辞冰回道。
“是啊,可是阿姐不知道,她以为我真的按照父皇的旨意,把雪琼交给了王潜。”
“那你告诉她啊!”
李恪抚额。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李月容的反应,因为李月容对萧雪琼太好了,好得李恪都觉得难以置信。于是当他从宫中接李月容回府时,开始故意支支吾吾,让李月容误会萧雪琼已死。没想到李月容竟像疯了一样,不仅一剑刺向自己心窝,还要和自己断绝姐弟关系。尽管这一剑留了分寸,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但还是让李恪难以释怀,芥蒂颇深。
“夫君为何要这样!?”许辞冰气得不轻,完全不能理解李恪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不仅害得阿姐伤心,自己也平白受了伤。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对这个远房的表妹、家里的小妾更上心,还是觉得我这个亲弟弟更重要。”李恪冷冷道。
\”不能这样比啊。\”许辞冰皱眉道。
“为什么不能呢?”李恪反问。
许辞冰说不出话来。
李恪面色沉沉,他又想起李月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说出了“雪琼就是我的命,雪琼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诸如此类的话。他要是再听不出什么,就是真的傻了。
要说起来,李恪自个儿还背着许辞冰和赵叙浓情蜜意,海誓山盟,换到自己姐姐和萧雪琼,他便觉得有违伦常,难以接受了。此刻他便故意隐去李月容和萧雪琼这一段“隐情”,不愿让许辞冰知晓,怕许辞冰从中得了什么启发。
“好了,阿姐刺我一剑,我总归是没办法的,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也不要泄露。”李恪抚额说道。
许辞冰刚要答应,又见李恪肃容道:“我同你说这些,只为一点:以后我们府上的事情,尤其是你兄长同你说的话,不要事事都同阿姐讲。”
许辞冰诧异地看着李恪,好一会儿才缓缓点点头。
李恪叹了口气,想到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李月容一心只想着怎么逃脱禁锢,赶去西辽寻找萧雪琼,不仅帮不上自己的忙,还平白在父皇面前为自己添乱,心中又是生气又是烦躁——事事以自己为先的阿姐,永远支持自己的阿姐,现下也不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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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兵不血刃便解决了梁家和江州陈家两个心腹之患,代价不过是屈九五至尊、降天子之贵,同一个受了宫刑的前朝余孽做了一比交易。至于萧雪琼及她两个姐姐的性命。在李济看来,还是没有资格计算其中的。内政趋稳,外忧暂息,李济自打登基以来,还未如此心宽过。虽然还有许多事需要忧心,比如立太子,比如如何修复他和李月容的父女关系,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向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除了最近日渐虚弱的身体。
“玉瑶此时已要进入西辽境内了,她孤身远嫁,心中必然凄楚。月容在宫中受了许多罪,回去又被朕禁足府中,怕是不知怎么怨恨朕。朕要做个好皇帝,就做不了好父亲啊”李济靠着绣枕,半躺在床上。张孟棋只着亵衣,紧贴在他的怀里。
听到“月容”两字,张孟棋眼神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李济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见的。
“皇上,两位公主定能理解您的苦心的。父女情深,哪有成仇家的呢。”她娇声道。
李济并没有理会,与其说他在同张孟棋谈心,不如说他是自言自语。
“皇上~”张孟棋又娇柔地叫了一声,唤回了李济的注意力。
闻着熟悉的香气——那是张孟棋的体香,一股浓重的倦意袭来,李济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昏昏睡去。
夜半时分,李济喉咙一阵腥甜麻痒,他忍不住剧咳,直咳得睡意全无。
李济头晕脑胀,四肢乏力至极。他暗自心惊:何时已衰弱至此?分明不久前太医诊脉并无大碍.......
他费力翻个身,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张孟棋不知何处去了。
这时帘外传来一声幽幽的“皇上”。
李济吓了一跳,他从未听见张孟棋如此语气,一如对方掀帘进来时怪异的神情。
“爱妃,”李济定住心神,故作无事,“夜已深,爱妃怎么还不歇息?”
张孟棋却没回答,她直直走到床边坐下。
宫女太监皆不见踪影,整个寝宫静得吓人。
“来人,来人。”李济面色微变,并没有宫女太监应声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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