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这病又不是碰下就能传染。
谢天沉默了很久,说,我知道。
又过了很久,他说:“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怕我……哥哥。”
那时天已经转凉,蝉噤了声长眠于地下,叶子边角泛了黄,院子里静得只有风声。
还有谢天的哭声,从哽咽到撕心裂肺,眼泪滴在了我手上。
第6章 六
6.
秋风一吹那槐树就落得一地叶子,等到只有个树杈的时候就到了冬天。入冬没多久谢天感冒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在洗衣服,额头滚烫得吓人。
我赶紧翻出之前给他带的感冒药让他服下睡觉。没想到他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额头越来越烫,身体越来越冷,我拿被子给他捂了半天也捂不暖。我没办法,只能把他背去医院。
我不识路,到处问人才在天黑前找到个小诊所。那医生让我把病人放下,我照做,然后他就看清了谢天的脸,把准备把脉的手收了回去。说:“这孩子我们救不了。你带他走吧。”
我说他只是感冒发烧,你开点药就行。
那医生摆手直说救不了,起身走进内室,谢天的小花狗扑上前咬住他裤脚往外拖,被他一脚踢开。
我们被赶了出去。我还没站稳,门碰的一声关上。小花狗对着门大叫,那门纹丝不动。
那时天已经黑了,背后的诊所亮起了灯,可我还是看不见眼前的路,也不知道该走去哪。
背上谢天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时醒时睡,醒着会问我这是在哪,我答不上来,就说快到医院了,他就会慢慢睡着,喘的气很热。我怕他冷,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
之后我出高价总算找到辆三轮车去医院,全程抱着谢天,没让人认出他来。那医院不大,看着还算个正规的医院。
我本不想说出谢天的艾滋病,可被问起有无病史时,我还是说了实话。
医生顿了下,让我去外面等等,说谢天的病有些特殊,他需要和其他几名医生讨论。等了十多分钟,我拿到了几副感冒退烧药,说是可以走了。
我问是不是该检查下。
他们说没必要,高烧而已。
刚刚不是说了要抽血吗,还有打针?
医生支支吾吾半天,说是艾滋病人比较特殊,这些还是别乱来。
出来后下了雨,我给林政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谢天吃完药便睡了,我在医院门口台阶上坐下,用衣服裹着他抱在怀里,没让他淋到雨。林政到的时候雨正大,他还穿着睡衣。
他撑伞走到我面前,问:“你哭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没,雨水。”
那水顺着脸滴在身上,彻骨的冷透心的凉。
我知道那不只是雨水。
到了成都第一人民医院,谢天转去重病房,我和林政在床边守着他。折腾了一晚上,等到谢天退烧时天已经亮了。
可能因为是阴天,天亮时竟不见光。
第7章 七
7.
那场病伤了谢天的听力,必须靠着助听器才能听清别人的话。医生说谢天现在属于稳定期,定期吃药检查问题就不大了。留院观察些天,我把谢天接回家了。
谢天没在城市住过,家里很多东西都不会用。我先教他用花洒洗澡。见到他眼里的小心新奇时,有个想法跳出了脑海。本是一个念头,却很快盈满胸口,在血液里燃烧。
我想要谢天留下来。
想他和我一起住在城市里,不再回那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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