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常见的饭菜,却是不同于以往的味道,沈去疾猜到了是谁下的厨,一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便愣是锯嘴葫芦一样,一顿饭吃得是一句话都没多说。
一直到睡觉前,爬上了床后,魏长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戳戳沈去疾的胳膊,眨着一双星星眼,语气欢快地问:“姓沈的,今晚的饭菜可口否?”
魏长安一直不知道,原来姓沈的是个惯会顺杆爬的家伙——只见这人弯起眼角,双眸明亮,犹如千斛明珠:“院子里可是换了新厨娘?手艺还不错,得赏——你脸怎么这么红?”
“脸红?不知道,不疼不痒的,管它呢,”魏长安摸了摸脸,翻身趴在床上,两只手肘撑在枕头前,歪头看着旁边的沈去疾,一副纯良模样:“你先说,赏什么?”
沈去疾伸手摸了摸魏长安的脸颊,很红,也有些发热,但不像是什么东西过敏了。
见长安自己说不难受,沈去疾便枕着自己的胳膊,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后,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浅笑:“和我一起去京城玩几日,如何?”
这句话说的巧,分明还是没有当面对做晚饭的人有任何评价,倒让接下话头的魏长安主动承认了饭菜是她做的。
“唔……本小姐考虑一下,”魏长安翻过身来,头一偏,就枕在了同样被沈去疾自己枕着的她的胳膊上。
魏长安头枕着沈去疾的内侧上臂,她稍微的一动,怕痒的沈去疾就咯咯地笑了出来。
她一边躲痒,一边笑着要把魏长安的脑袋按住,不让她乱动:“……别乱动,怪痒的……”
“怎么突然要去京城呀?”魏长安从沈去疾身边离开,有些不情愿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暗戳戳地琢磨着怎么才能钻进沈去疾的被子里,好和她更亲近一些:“要是生意上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去就好了呀——嘶,被子里好冷,真的是,好冷……”
说着,魏长安的眼珠子一转,干脆扭过头来,冲着沈去疾就的耳朵念起经来:“可怜呀,命苦呀,这么柔弱的我呀,都快冻死了,某人也不让我和她睡一个被窝呀嘤嘤嘤……”
沈去疾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几跳——都到了桃花开的季节了,夜里哪儿还会冷?
可到了最后,沈去疾还是弯起眼角,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说好了,困了就睡,不许闹啊。”
想起昨天夜里魏长安趁她不注意钻进她被子里的那通闹腾,沈去疾的耳朵根就又红了个透彻,哎,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
“阴谋”得逞的魏长安,欢快地把自己滚进了沈去疾的被子里,却还偏生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揪着沈去疾的衣领就要把手伸进去,美其名曰暖手。
沈去疾怎么会看不出来魏长安的意思呢——自从魏长安接受了她的真实身份后,她都一直没敢越过那条线——她认为自己太过懦弱胆小,亦觉得自己肮脏不堪,总之,她觉得自己任何贸然的亲近,对魏长安来说,甚至都是一种玷污。
太过缺乏安全与信任之感了——她怕魏长安接受她其实只是一时的冲动,她怕魏长安有一天会后悔,所以她不敢,什么都不敢做。
真的不是她沈去疾顾虑太多,只是她已将这一切,奉为最珍贵了,越是弥足珍贵,越是心怀远敬。
“……你在担心什么?”沈去疾怀里的魏长安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的手依旧揪着沈去疾的衣襟,声音竟是难得的清浅与温婉:“你担心我只是一时兴起才……才接受你的吗?”
沈去疾觉得自己被长安枕着的胳膊有些发麻发涨,等她的肢体感觉都逐渐清晰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在发麻。
魏长安轻轻笑了一声,继续低低地说:“说实话,其实你刚给我说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整个人都颠倒了——这怎么可能啊!那个无数妙龄少女的春闺梦里人,竟然是个女人?!我魏桃花的相公呀,竟然……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从我爹娘,到你娘和芙蕖姑姑,从我的兄嫂们,再到你和我……”
沈去疾心里也是沉沉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安抚般地用下巴蹭了蹭魏长安的发顶。
却听长安继续到:“姓沈的,我觉得你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不会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也不会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生育工具,更不会在我年老色衰后弃我如敝履,你是会倾尽所有对我好的,你真的很在乎我……除了我娘和我哥哥们,你对我是最好的,纵然你把那些好都藏得极深,可我还是看见了……”
沈去疾不知道长安为何会在那些对她好的人里漏掉她父亲,但这傻丫头说的没错,自己,便是倾尽所有,也要对她好,护她一方安稳周全,纵然她的方法有时不被人理解。
沈去疾放在被子下的手,忽然被人拉了过去。
魏长安将这只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可是你太过优秀了……你不愿意同我亲近,我便在想,是不是因为我配不上你?我活了这二十一年,竟然没有一处能比得上你的,像你这样的人,看不上我多正常啊……”
“长安……”沈去疾的手比魏长安的手要大,她一翻手便轻而易举地将魏长安略带凉意的手,握在了手心:“我道是自己配不上你,怎么会是你配不上我呢?你配得上,你配得上这世间……”
正在说话的人失了声——是魏长安,她咬住了沈去疾那因为说话而上下滑动的、不甚明显的喉结。
魏长安说不上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对姓沈的做出了这样的事——可能是因为沈去疾的话真正的敲在了两人的隔阂上?
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她被沈去疾身上淡淡的茶香冲昏了头,勾起了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董大夫曾经说过,两个人行房最好的时候,就是月例刚走之后的这几天,这时候的女人最容易想要,也最容易……有孩子……
且不论两个女人之间不会有孩子,脑袋一片浆糊的魏长安,松开咬着沈去疾喉结的嘴,细细碎碎的吻温温软软地一路探索,最后流连在了沈去疾的两根锁骨之间。
极力抑制着的人双手开始四处摸索,直至剥落了沈去疾身上的中衣,魏长安低喘着,终于难耐地呢喃出声,“……姓沈的,沈去疾……你,你……要不要我?”
有灼热的呼吸打在沈去疾的锁骨之间,加上心爱之人这般露骨的话语,沈去疾头皮发麻,一股血液上涌,翻身就将魏长安压到了身下。
温柔小心的吻,带着某种难以抑制的欢喜,最先落在了魏长安的眉眼之间,然后是鼻尖,嘴角。
最后,当那吻极尽缠绵地来到魏长安的耳朵上时,身子里燥热难耐的魏长安全身一抖,脚趾头都缩了起来。
一声娇喘的呻/吟,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钻进了沈去疾的耳朵,赶走了她脑子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
前面的都还顺遂,但当身下之人是魏长安时,沈去疾的手还是微微发抖着,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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