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再次稳定波动的心电图和再次闭上眼陷入昏迷的爱人,阿尔弗雷德才明白爱德华失去意识前对他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爱德华想要结束一切,他还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给所有人算好了后路,但自己却选择回到特比伦斯河迎接命运的审判,选择一个人在冰冷荒芜的地狱里死去。
哪怕自己说了再多的真心话,爱德华却权当这一切只是自己臆造的美梦,因为他已经认定自己罪孽深重,没资格去爱与被爱。
阿尔弗雷德悔恨极了。
他没想到当初在医院对说过的气话会让爱德华如此痛苦如此绝望,逼得后遗症发作的他走向绝路一心求死。
“爱德,你不要死,求求你活下去!……爱德,求求你!活下去!……”
心情悲恸的阿尔弗雷德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他透过玻璃窗望着正与死神搏斗的挚爱哭成了无助的泪人,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憎恨。
来到皮埃德拉城综合医院时,靠着珍妮特搀扶的莎拉虽然早已手脚发软、头脑发晕,但她没有选择先去找医生检查身体,直奔重症监护室。
得到医生的批准后,莎拉在珍妮特的帮助下深呼吸了几下,露出几乎看不出任何一丝勉强的笑容踏进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结束后,爱德华因为失血过多仍在输血,那条搁在被子上的左臂上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针痕,又肿又青。
联想起索罗门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莎拉差点就绷不住了,硬是捂着嘴调整了很久才重新露出笑容,对着神情恍惚的阿尔弗雷德和神色凝重的克劳迪奥打了声招呼,“哥哥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
莎拉自顾自地呼了口气,在珍妮特的搀扶下坐在病床另一边,一边抚了抚那张戴着氧气面罩的苍白面容,一边强打着精神笑着说:“哥哥肯定会好起来的,你们不要担心。以前他也这么吓过我,可他还是好起来了。”
即使没人回复,莎拉也不觉尴尬,她对着担忧的珍妮特摇了摇头,然后又对沉默不语的男人们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卡尔没和你们说过当年他和朋友出车祸的时候有多危险吗?后来哥哥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来到了乌莫城,还时不时去学校看看我呢。”
“毕业的时候西蒙妮阿姨已经没有力气出院陪我拍照了,所以我只拍了学院照。当时我真羡慕那些可以和家人一起风风光光拍毕业照的同学,所以我一直在幻想哥哥会不会像电影情节里一样出现。”
“可是他没有。卡尔说他宁愿在角落里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到处在校园里找他也不肯出来。”莎拉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西蒙妮阿姨死了之后,Warehouse也快完了,我只有自己了……我真想去皮埃德拉找那群魔鬼讨公道,哪怕死在那里也好……一个人的滋味太难受了……”
“不过劳尔说他能把Warehouse救活,也能帮我把哥哥找回来,条件是我要好好重新开始,别再胡思乱想。加西亚的确做到了,他找上塞尔吉奥一起去找人,最后居然把我哥哥带回来了。”
珍妮特给泫然欲泣的莎拉递了一方手帕,但莎拉婉拒了她,转而含着热泪拾起了爱德华那只冰凉的右手,突然笑了一声。“妈的,那个油嘴滑舌的花花骗子压根就不是我哥哥。加西亚和安立奎是大骗子。”
听到莎拉第一次说粗话时,其他人都很震惊,却只见她露出难以自制的痛苦面容哽咽起来:“原来加西亚那几道哄人用的拿手好菜是我哥哥教的,资金流也是我哥哥找上他解决的,Warehouse是我哥哥救活的!……那个骗子也是我哥哥雇的,因为他伤了腿怕连累我,所以故意找了个骗子把自己塑造成被皮埃德拉带坏的花花公子,好让我恨他!——他宁愿我恨他也不要连累我!”
撕心裂肺的控诉让阿尔弗雷德立刻想起了之前尤里安受伤时候爱德华说过的话,然后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了然地苦涩一笑。
“琴科的性格固执得可怕。”克劳迪奥叹了口气,“我记得特雷斯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你去医院看病,你就不会碰见查克曼医生,更不会与琴科相认。”
“感谢传染病,给了我一个机会把哥哥带回家。”莎拉总算破涕为笑,但她看起来依旧很哀伤。“那时候我让卡尔把我的病情夸大了不少,哥哥这才愿意推着轮椅来看我,要不然我也没机会把他接回家,帮助他重新站起来。”
“他肯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卡尔跟我说了,他只是血流得太多得好好睡上一阵子,等他休息够了肯定会睁开眼的。”
胡乱擦走脸上泪痕的莎拉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双手一起握住了爱德华的右手,海蓝色双眸一直温柔地注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仿佛爱德华只是在冬天的时候恰巧生了一场大病,好似命运会再次赐予些许怜悯那般简单。
但自昏迷的那一天开始,爱德华就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主治医师赫伯特研究了很久后只好遗憾地得出结论:昏迷的原因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脑部缺氧十分严重,而是注射Fuerte积累的伤害一次性爆发了。
再加上体质较差和肺部旧伤,爱德华的情况几乎是每况愈下,经常突发呼吸困难,苏醒的日子眼见是越来越遥远。
2
等知道这些情况后,萨曼莎再也坐不住了,在马修的陪伴下冲去了重症监护室,再也不想管脸上的伤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有碍复原。
来到重症监护室时,萨曼莎恰巧撞上了爱德华又一次突发呼吸困难的问题,一眼就看到阿尔弗雷德一直在门外痛苦地捶打自己脑袋,莎拉则站在旁边拿着吊坠哽咽着向上帝祈祷。
“阿尔弗雷德,住手,你在干什么!”萨曼莎立刻走过去扯开了阿尔弗雷德那只越敲越狠的右臂,勉强控制住他不再乱敲自己的脑袋。
而眼圈发红的阿尔弗雷德却带着哭腔扑到了萨曼莎怀里,满面痛苦地哽咽起来:“为什么上帝要这么惩罚他!为什么一切灾难都要让他来承担!……他一直冒着风险把资料交给克劳迪奥去研究如何治疗Fuerte后遗症,为什么上帝要逼死他!他没有加害任何人!……为什么!”
萨曼莎怔怔地透过窗子看着病房里的医护人员如何紧张地抢救着骨瘦如柴的病人,灰蓝色双眸很快就慢慢睁大了起来。
“那全是我的错!上帝啊,为何你不愿宽恕真正的信徒而是残忍地玩弄他!”
继续趴在萨曼莎怀里哭泣的阿尔弗雷德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母亲,尽情地释放着压抑在心底里许久的悲恸。
而一直坚强地含着泪作祈祷的金发姑娘则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继续沉浸在她与上帝和母亲之间的对话,偶尔发出细弱的啜泣声。
异常沉默的萨曼莎没有掉泪,一直静静地揽着怀里的阿尔弗雷德任由他放肆地发泄着压抑在心中已久的悲恸与无助。
约莫过了半小时,爱德华总算再次从死神的魔爪里逃了出来,病房里的医护人员总算大松了口气,简单处理了一下后续就让如释重负的阿尔弗雷德和莎拉一起回到病房继续守在病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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