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当我是傻子。」洛基反唇相讥。「不。你只是在装腔作势。你可以抑制我的一部份魔法,十年,也许百年。但完全割除我的魔法?而且持续一千年?即使是你也不可能做到的,众神之父。」
「我并未宣称执行你的判决的会是我自己的法力。」
尽管奥丁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索尔还是无法将视线从洛基身上移开。他父亲继续道:「当然,你说的没错。阿斯加没有能力将你如此束缚。但是还有其他世界。」
洛基摇了摇头,虽然他双眉渐渐舒展,但双眼却危险地微眯起来。
「不。」他重复道,小声而平静。「你需要来自五个世界的最强巫师。你至少需要命运三女神*,而她们对阿斯加并不友善。」
「你低估了你所引发的恐惧。」奥丁说,而洛基双眼立刻瞪大。「正如你所说,六位巫师已经来到,每一位来自不同世界,每一位带着他的人民的法力与祝福。即便强大如你,他们的巫术仍足以将你束缚。」
洛基沉默,而索尔再也无法看着他的弟弟。
「什麽时候?」索尔问道。他正好看见一滴泪滑过奥丁的脸颊。
「明日日落。」奥丁似乎无法将视线从洛基身上移向索尔,但最後他终於看着索尔,他继续说:「在那之前,在皇宫下方已备好一间牢房。你亲自护送洛基过去。」
「是,父亲。」索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 — - — - — - — -
索尔带着洛基穿越皇宫,离开温暖耀眼的宫殿,不断往下走。洛基安静地跟在索尔身後。皇宫下方的地窖简陋而冷酷,一丝阳光的踪迹也没有。
但索尔继续带着洛基经过这些地窖,走过狭窄长廊与蜿蜒阶梯,直到他们抵达一条狭隘的走道,再穿越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桥的另一端是一扇门。索尔与洛基缓缓接近,石墙门让索尔感觉像座坟墓。
宽广大门的两侧站着体格健壮、全副武装的守卫。厚重的大门是敞开的。门的外观看起来是上等木材,但它的表面摸起来温度较低,像是金属或石头。洛基在门口稍稍迟疑,而索尔将手放在他弟弟的後腰上,手心感觉到温暖。他催促洛基走过门槛,进入前方的房间,然後跟上。他没关上身後的门。
索尔从来不太能注意到魔法带来的刺痛感,但即便是他,都能够察觉这间牢房的力量。一种紧绷、令人不快的感受冻入他的肌肤。这牢房并非为他而建,但他却感觉墙壁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像要将他压碎。那是一种幽闭空间恐惧感;这些墙壁似乎能压制住任何东西。
他庆幸身後的门还是开着的,但立刻感到内疚。他必须将洛基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他必须将洛基留在这里,包围受困,直到忏悔的时刻来临,然後呢?迎接他的是什麽样的自由?
「看来你总算学会了服从命令。」洛基喃喃道,声音带着丝绸般的恶意,打碎了静寂。「终於成为父亲手下的完美士兵。他一定很骄傲。」
索尔没有问洛基他还能怎麽做。他早已知道答案,不必洛基的三寸不烂之舌来推波助澜,诱惑就已经够大。
即使是现在,在他的脑海中仍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告诉索尔这是错的。洛基的罪行应当被惩处,但索尔怎能亲手将自己的弟弟交付给这样的命运?往後他该如何自处?
环绕他们的牢房广阔而空旷。冷光沿着地上的裂缝延伸而出──那不是火,而是别种东西;是某种贫瘠的魔法,令索尔寒毛直竖。天花板高耸,消失在阴影中,地上的冷光无法触及;墙壁与地板光滑得令人难以置信。视线所及,看不到任何家具。
索尔走向他的弟弟,步伐在光滑的地板上特别嘈杂,在那广阔的空间中听起来竟有些阴森。洛基的双肩紧绷,而随着索尔越发靠近,他的姿势变得更加僵硬。
索尔的胸口因愤怒而疼痛,他感觉挫败,徒劳无功。他渴望将洛基紧拥入怀,虽然从他们还小的时候洛基就不允许他那样做。他需要安慰,就像他需要他的弟弟接受他所能提供的仅存的安慰。他想要两个人一起回到过去,阻止彼此互相伤害。
但是,就算真能回到过去,他又该走多远?当然,早於米德加德。洛基的背叛并非肇因於一次的怠慢。他寻求复仇绝非只因两人童年的单纯较劲。索尔知道年轻时的自己太过轻率,他知道他让洛基受的委屈,都不是小事。而尽管他的过错并不能正当化洛基的所作所为,但他的过错仍然横越於两人之间,与奥丁的审判一般,无法逾越。
「也许,如果你悔改的话……」索尔道,但那只是因为绝望而提出的荒谬建议。「如果你真心忏悔,也许父亲会更慈悲一点。」
洛基大笑,笑声轻蔑而刺耳。
「父亲的慈悲只是个拙劣的玩笑。」他一边说,一边疲倦地转过身去。「他声称他做了比较宽容的选择;阉割我,而不是取我性命。但你想,一旦我没了防御能力,会发生什麽事?我树立了很多敌人,你以为他们看到众神之父对我做的事情之後,有可能只是冷眼旁观吗?」
「洛基,不。」索尔冲向前,双手在大腿边紧握成拳头。他想要触碰,此种冲动天旋地转地涌向他的肌肤,难以抗拒,但并非不能抗拒。他强迫自己停在洛基身侧,但他的身体正面仍能感觉到他弟弟的体温。他可以察觉洛基因为自己闯入他的个人空间而感到不舒服。
「父亲不会那样抛弃你。」索尔道。「他不会选择这样的惩罚之後,又让你等死。他会保护你。」
「要我在众神之父的微弱的怜悯之下躲一千年。」洛基咆哮,转过身面对索尔,突然不在乎两人之间几乎一点空间也不剩。洛基的脸因为强烈愤怒而涨红,双颊充满血色,双眼眯起,像个威胁。索尔知道他该让步。像这样与洛基争执不会有什麽好结果。他不敢做任何事,以免给弟弟带来更残酷的惩罚。
但即使索尔的本能明智地叫他退後──此时此刻的洛基简直像头负伤的野兽,站在他身旁是多麽危险──但他却发现他无法退避。
「弟弟。」他举起双手捧住洛基的脸,就像不久之前芙丽嘉在宫殿里所做的一样。
索尔的碰触让洛基愣住,瞪大双眼,屏住气息。
索尔的拇指轻轻拂过洛基的颧骨,然後说:「那不是永远。」
因为一千年尽管漫长,但终将结束。然後,也许一切就会像从前一样。
但洛基挣脱索尔的触碰,猛力退後好几步。一声低吼撕裂了空气,洛基瞪着索尔,残忍的讥笑扭曲了他的脸。索尔是个傻子。他傻到还抱着这种盲目的希望;傻到以为他们能回到过去那般亲密──如果过去的亲密是真实的。他傻到希望洛基还能回到他身边。
但是,尽管一切只是徒劳──尽管他已经不再天真,无法忽视现实的重量──他发现自己仍然怀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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