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他问:“什么烙印?”
“听说他父亲给他脸上烙了块疤,作为那次的惩罚。但没人知道烙的是什么字。”她兴致勃勃,说地神采飞扬,这让杰克很不舒服,因为她所说的内容,也因为她的态度,她没注意到他沉下来的表情,还在说,“那次他把一蛇族拆筋拔骨了,那血啊,流得满地都是,喏,他们说当时就在那边。”她指向杰克身后的某处。
杰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然而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桌椅。
“当时他过来是等老板的,但那晚是数字夜,老板很迟才来,在老板来前他和那个蛇族起了冲突,那条蛇叫他作杂种,”说到这对着把头转回来的杰克瘪瘪嘴耸耸肩, “我倒觉得那条蛇活该。蛇嘛,阴险狡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哥,程哥都没能拦住他,现场客人逃的逃,看热闹的看热闹,没几个上去帮忙的。最后那蛇被揍回了原型,然后被暴君当场给剖了个干净。后来还是老板赶到制止了他,可惜已经晚了,但好歹那蛇还没被撕成碎块。”她说得很细,仿佛自己当时在场似地,说到这还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脸上满是食欲,却又添了句,“我是听我堂姐说的,她当时在这里工作,这事后她就不在这干了,说是要找份安全稳当的,”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她一走酒吧就有职位空缺了,我就赶紧来应聘,我跟我堂姐不一样,我挺喜欢刺激的,孔雀嘛,你懂的,都喜欢肉腥和刺激。可惜我堂姐是个另类,她尽吃些豌豆黄豆什么的。”
‘我不懂!我长这么大完全不知道孔雀是肉食动物!’杰克看着对面这个长相清秀的女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但还是点头附和,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堂姐跟我说他很是吓人。我才不怕,结果我来了之后才发现,老板禁止他进店了。”阿雪满脸失望,不死心又问杰克,“说说嘛,他究竟长什么样?我们这些没见过他的只能听别人描述,但那些见过他的要么是些大人,我们根本不敢上去问,要么根本不愿意谈这事,剩下那些都是些恶趣味的或者夸大其词的,形容起他来什么青面獠牙啊,双眼猩红啊,脸上遍布蠕动着的青筋啊,这些一听就很假好不好,堕魔的妖都没这么丑的。迄今为止,我觉得我堂姐描述的他最真实了,我堂姐说他是个满脸横肉身高两米的壮汉。你认识他,你说说他真长这样吗?”
“你这么好奇他的长相干什么?”杰克不答反问。
“就是想知道嘛。他也算得上一个传奇人物了。”她压低声音,“但是老板不允许我们谈他的事,店内不行,店外也不可以。联盟也不愿意大家关注他。但是你知道的,越神秘就越想探索,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
‘哪儿来那么多’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杰克还是没满足她的好奇心,而是又问:“所以你叫他‘暴君’?”
“叫他暴君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另一件事,那事很久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事之后大家私底下都叫他暴君。等等,”她突然站了起来,说,“马上十点了,我得在老板来前把卡牌换了。”说完匆匆忙忙走向另一张桌子。
他坐在原处,问背对着自己的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听说当时他才十岁,去西边高原执行一个驱怪的任务,是些沾了人血的小怪,联盟把任务给了王家,王家把任务给了他。他去了没多久发现补给没带够,在高原上缺食缺水,任务是有期限的,如果他折回去取钱取补给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再说,他不一定能取到补给,当时王家族长还不是他爸,他爸在外地,根本不知道他被派到高原上了,说实话,明眼人都看得出,当时的王家族长是想让他死的。在打电话回去求支援被拒绝后,你猜他干了什么?”阿雪回头对杰克挤了挤眼。
“不知道。”杰克猜不出。
“他逮了两只怪,当着其中一只的面把另一只给生吞了。剩下那只要被吓死了,但他没吃这只,至少不是马上就吃了,”她诡秘一笑,“暴君承诺,如果它带别的怪来就不杀它,它信了,”说到这她语带嘲讽, “这些沾了血的畸形东西,生下来就是疯的,脑子不好使,这明显是骗它的话它也信了。后来,”她继续讲后来发生的事,“它成了暴君的一条猎犬,四处搜寻自己的同伴,刚开始它还有些不情愿,逃了两次,但每次都被暴君给抓了回来,它也就认命了,后来被抓住的同伴越来越多,暴君一直没杀它,实际上它还能得些暴君吃剩的残渣,它自觉跟其他被抓住的不一样,于是摆起了主人家的架子,把被抓住的同伴管理得井井有条,每隔一天就从中挑选一只出来宰了献给自己的主人。还逼自己从前的同伴叫暴君为‘主人’。越来越多的怪心甘情愿地把暴君称为‘主人’,这些怪为自己的‘主人’反过来对付自己以前的同伴,它们去追捕,搜寻一个又一个的洞穴,然后一只又一只地抓回来,把那些要逃的圈养起来作为食物。暴君俨然成了一个怪物部落的首领,他吃剩的就扔下去,怪物们欢呼着抢夺,那只猎犬就在一旁提醒大家要“谢恩”。两个月,部落从一到三百,又从三百到四十,他不仅自己吃,也时不时杀两只,站在一旁看别的怪抢夺尸体。”
“那些……那些怪是人形吗?”杰克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他希望那些怪长得是兔子样,野猪样的,再不济之前那只绿毛蝙蝠那样的也行,只要不是人形就好。
“都是些不完全化形的小怪,死后也就恢复原形了。豺啊狼啊猪啊狗啊都有,也有孔雀,”阿雪坦然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 “但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妖,是或正经修炼成人身或生来就能化形的妖,他们只是些怪罢了,走的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修炼路子,骨子里带着兽’性,空有个大概的人形,脑子却还是愚笨的。它们总是成群出现,克制不住自己对人肉的渴望,所以不管这类小怪究竟有没有伤过人,联盟的命令一直都是格杀勿论。但是,”
她话锋一转,“联盟人类那派认为他这事做的太骇人听闻了,认为他茹毛饮血,以杀取乐,以后可能会长成个魔物,主张囚禁监管他,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但我们这边则认为他做的虽然有些过,但却是没错的,为了些小怪毁一把利刀显然不值得,再说,这可是把‘千年难遇的好刀’,”她又挤挤眼,“敖家长老说的这话。对了,那事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断我。那次任务的期限是两个月,月底了,他确定任务区没其他的怪了,就把自己那帮‘手下’全宰了,只留下了一只,那只猎狗。他让那只猎狗挖坑埋尸体和残骨,但没料到这只已经被驯服的猎狗会逃跑。它也还没蠢到家,知道等埋好那些尸骨,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它跑出了高原,撞进了陈家的地盘。你知道,陈家和王家是不和的,发现这只怪是从王家的任务地出来的,陈家那帮人像是捡了金子,拎着这怪去了联盟,本来只是打算让大家看看,王家人连清理这种小怪的任务都做不好,想让王家好好难堪一番。谁料到,那只猎狗说出了这么个恐怖的故事。”
“主人永远是对的!”阿雪尖着嗓子喊了句,喊完笑了笑,“当时有人说,这孩子才十岁却已经如此残忍,茹毛饮血,与魔物何异,建议处决他,那猎狗在堂下喊了一句这话。它明知道自己的主人要杀它,它逃都逃了,心里却还拥护着自己的主人。后来这事走漏了风声,大家暗地里都称他为暴君。”
“他当时才十岁……”杰克内心震惊,“十岁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他想用年龄证明她说的这事是假的。
“他当时是才十岁不错,但是,他可不是什么人类。”阿雪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
这是什么意思。王柏身上确确实实只有人的味道啊。
“他不是人类是什么?”
“谁知道呢,但肯定不是人类,或者说他不是纯粹的人类,不知道是王家家主和谁生的。哎,jake,你还没说你是什么呢?”她没回头,换完一张牌又赶赴下一张桌子。
“我是非人类。”他机智地想起个名词,内心仍在为她说的故事而震惊。
‘应该是假的。’想起今天那个落寞的背影,他告诉自己。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非人类哈哈哈哈,”她转身看着他哈哈大笑,问他,“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国外真的有吸血鬼和狼人吗?”眼中求知欲满满。
“有吸血鬼。”他答道,但有没有狼人他就不知道了,当初那十一年他一根狼毛都没见过,实际上他连鸟毛都没见过几回,光漂浮在球中跟他爹浪迹天涯了。
“没有狼人啊。”她撅了撅嘴,“看来那些电影小说啊什么的是真不靠谱。”
“那你是吸血鬼吗?”她问他。
杰克反问:“是又怎么样?”
“是就是呗。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国外来的‘非人类’,”说到非人类这三个字她把双手举过头顶,只伸出食指和中指,然后两指弯曲两下,动作俏皮,“可能规矩变了吧,你是老板的朋友,也有可能是被邀请来的。”
他可从来没说过他是敖珂朋友这类话,一切都是她自己脑补的啊。
“什么规矩?”
“我们叫界令,就是不准我们出去,也不准外面进来。出去的会被押回来,进来的会被赶出去。我当初报了布朗大学,通知书还没来联盟就派人来了,给我普及了一整天关于界令的知识。什么非邀请不能出国啊,我说我是去读书,应该算是邀请,结果他们说美国这几年太乱出去了保障不了我的安全。那态度简直是人身威胁了,最后我就放弃了。”她神色落寞,但很快振作起来,问他,“但无所谓,现在我都毕业了。你呢?你是被邀请进来的还是这两年规矩改了?”
不,我是偷渡进来的。杰克没法告诉她实话,“就那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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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就这样进来了’?”她边问边走向另一张桌子。
“什么叫就这样进来了。”一道有些低沉的男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杰克一惊,往楼梯口看去,来人黑发黑眸,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杰克竟没听到半点这人上楼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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