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合该是一汪秋水。
可这秋水,却止不住涌动春波。
霍临风将人抱个七荤八素,如此缠绵地亲吻,又将那八素俱变为荤。他就着相拥的姿态慢慢扭身,朝着里,一点点倾倒于榻上。
已非未经人事的处子,动了情,沾了床,该宽衣解带坦露出皮肉,严丝合缝缱绻个痛快。霍临风轻抬眼皮,这关节,容落云总是羞臊难抑,情态最是好看。
岂知,入眼却见容落云拧着眉毛,似是承受着痛楚。
霍临风停下,问:“是不是腿根儿疼?”
容落云装呢:“不疼……我不疼。”
越是如此越是惹人,霍临风强自压住气,稍稍起身:“是我鲁莽了,险些叫你受罪。”
他原本拎得清,香一口便丢了分寸,此地是军营,外头是听他号令的将士们,再色令智昏也不该在帐内苟且。
容落云平躺着,摊着两手,嘴角还沾着纠缠留下的涎水。悄悄拭去,待那股情迷的劲头稀薄一些,难为情地翻了个身。
霍临风瞧着容落云塌陷成弧度的侧腰,摸上去,拍一拍,再抻抻纵一截的衣裳。年幼时睡觉,身边的丫鬟、嬷子都是这般伺候,他回忆着学的。
一打眼,瞥见散乱的包袱,扁塌塌的,显然不剩几样东西。霍临风伸手够来,先摸出一轴画,装裱煞是眼熟,展开一瞧,原是他将军府卧房挂的那幅。
他故意道:“我将军府的画,怎的在你手里?”
容落云不吭声,红豆寄相思,画眉诉情肠,若非他手里还有一幅画,难道要他日日空想不成?
霍临风又问:“那你日日都看?”
容落云被问烦了,反唇相讥:“那另一幅呢,你日日都看吗?”
霍临风说:“是啊,我日日都看。”
容落云哼一声,十足的骄气:“打仗时分身乏术,你如何做到?”
真难糊弄,难得霍临风辩不过,只好乖乖承认:“的确,有时一打便几天几夜,没得法子。”他起身踱向桌案,一离榻,容落云立即扭脸,生怕他走了。
桌案上搁着一只铁匣,霍临风打开,取出里面的画轴,折回榻边,他将两幅画并放在一起,临风,落云,般配地团圆于此。
他说:“一路打到蓝湖,驻扎在那儿,没带这幅画像。”并非遗忘,实则故意,“倘若折在那儿,合营陨灭,这画也就毁了。我舍不得。”
容落云顾不得腿疼,骨碌起来,怔怔地盯着霍临风看,自己本是出生入死惯了的人,却听不得那种话,唯恐落个一语成谶。
“别,别……”他害怕,口齿都不伶俐,“别吓唬我。”
霍临风叫这惴惴小心的模样逗笑,抬手刮一下容落云的鼻尖儿,说:“抟魂九蟒被你杀死两个,耀武扬威的,怎又胆怯起来?”
容落云的确胆怯,却诚实更甚:“原本我没那般厉害,想着密函关乎你的性命,便什么都无惧了。”
为自己的话,惜命,尚且求一息存活,为心爱之人的话,生死也可置之度外。既然提及密函,容落云道:“陈若吟定会联系蛮子,咱们需尽快译出密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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