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庆岁寒已经有些担心,剩下六子中灰狼深浅不一者共有四匹,毛色发黄的一匹,还有一匹灰黑,如此一来按照毛色给他们起名的人是否还能想出更多的名字。
“只有人类才会按照出生来排,哼,真可笑,如果狼也这麽干,很快一整个狼群都会在冬天死去。”洌霜忽然开口,薄茶看著他,尖耳晃了晃,温和地道:“那是因为人不是狼。”
白狼忽地站起身走了过来。
庆岁寒还以为他要来打架,却见白狼叼住他的白袍后领一扯,勒的他脖子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嘶拉一声,瞬间就把那层本就是室内御寒用的白袍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洌霜你在对客人做什麽!”黑狼衝前来露出牙齿,白狼顿了顿,鬆开嘴放开了袍子碎片,沉声道:“抱歉,这衣服实在太臭了,还有兔子味,很难受。”
“……………”庆岁寒哭笑不得地从乾草堆上爬起来看了一下袍子的破口…领口撕成两片布了,只能当布勉强裹一下了。
原本他躺那休息,被两三头狼挤在中间取暖的,这下薄茶也被惊动站起身来,他顿时发现眼前那是一片狼腿,不得不从狼堆裡撑起身,刚一起来便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人类不能随便脱衣服的,会冷坏的。”
“这下可怎麽办?万一游兽使以后再也不愿意带我们出来……嗷呜——”
“闭嘴,焠墨。”白狼不耐烦地一甩头,竟然不由分说扑到庆岁寒身上,踩得他一头栽进了乾草裡。
庆岁寒还没反应过来,洌霜就又一声「对不起」,然后径直往他身上一趴,冷冷淡淡地道:“这样就不冷了吧?”
它看著与外头冰雪一样白,但捂在身上时确实除了粗糙硬实的爪垫都是热的。暖烘烘的肚腹处体温比刚才侧面给他取暖的狼都要高许多,可庆岁寒感觉自己荒废很久的身子险些要承受不住了——它——实在太重了!!
焠墨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见洌霜并无恶意就又嗷了一声凑过来一起给庆岁寒取暖,不会说话的那几隻更是只有凑热闹的份,只有薄茶疑惑地看著自己兄弟们与这个人类凑成一堆的模样,迟疑地想,这个人类看上去好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不过它跟洌霜打过架,洌霜应该没有多重啊?
作为兄弟的狼意识不到人类的脆弱,被压在小山底下的庆岁寒苦不堪言,他拍了拍洌霜:“咳…打个商量,能否将你的腿…咳咳…撑到地上去?”
白狼歪著头看了他一眼,依言做了。
有了四个支撑点,压在胸口的压力便小了许多,顶多…也就是像被四五叠绵被压住的感觉而已。
肚腹贴著肚腹,一狼一人的鼻息几乎交融,四周还有群狼细碎的动静…薄茶又躺到了旁边,堵住了风口,安静地提供暖意,他的两条腿也有狼卧在了上面……庆岁寒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个话本才有的地方,要是那些天天进山打猎就为了一张狼皮的猎人,或者他那些只从书裡知道狼为何物的同窗们知道了眼下光景,怕是不能相信的……
“你的心脏跳的好快。”白狼突然开口,两排雪白利齿就贴在庆岁寒的脸边上,似乎怕他不信,还侧过了耳朵,强调道:“我能听见。”
它当然跳的快,任谁被九匹狼埋成山它都会跳的很快的。
庆岁寒心想,他摸了摸白狼的耳朵,感觉它不算讨厌人类的碰触,便五指没入脖子厚厚的冬季皮毛裡骚了骚:“我只是…有点激动。”
洌霜被挠的挺舒服,对肚皮下这个人类看顺眼了许多,索性把脑袋往他颈窝上一架,任他乱揉。
“激动?”
对著这麽一群有些笨拙的狼妖,庆岁寒不打算说太多,只说自己离开了熟悉的地方,要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了。
结果洌霜还没开口,焠墨倒是抢过话头,傻呼呼地嚷嚷:“我知道我知道!很多兽崽也是这样的,有些兽崽启灵了但他们的母族还是凡兽,当游兽使带它们回来时也是这个样子。”它挤过来,大脑袋拱著庆岁寒另一隻手,非要他也摸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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