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搞不好是因为顾孝成的手指有练过,他的抚触太过于引诱人了,慢慢地就让人想着,在这样一个黑洞洞的寂静月夜的房间里,四下无声,这么让人舒服的事情不做白不做,做完了后第二天打开门出去也没人知道。等到了大天白日里,他“又是一条好汉!”
而事实上是,第二天早上他五点半就醒了——天生是奴仆的脾性,昨天晚上都那样子了,第二早还是该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只有更早,没有更晚!他醒了后,脑袋里就在琢磨着:这不对呀!前一天晚上顾孝成这厮试图强^暴我,结果强^奸未遂,所以昨天晚上就转为诱^奸我,结果还让这厮诱^奸得逞了……肯定是这样的!
他越想越觉得他自己昨天晚上是被人诱x了,总之想来想去都没觉得他自己是有半点情愿的。而身边这个顾孝成就在他眼里越看越可恶,不但来把他地盘侵占了,还把他身体给侵占了。他猛地跟诈尸似地坐了起来,而身边那个顾孝成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酣睡着。
方杰挪了腿要下床去,结果腿刚一动,就疼得不能说话。不动还没感觉,全麻木了,真一动,就觉得是要了命了。那并不是撕裂的那种刺痛,而是某些血管变得薄脆了,并且血管里面又充血了之后产生的一种胀痛。他忍着那种痛下了床去,忽然有一种羞愤,他接受不了这种事实,于是他还真把自己搞得像个过去那种被人□□后的妇女似的,带着那样一种神情夺门而出。不过过去人家妇女那样夺门而出后多半有可能是去投井以表明节烈的,而他夺门而出则是下楼去洗衣服的——这是他每早必做的家务之一。
他认命地洗着。是在他小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洗的,另有一拨外衣裤则是正在洗衣机里搅着。他这个小卫生间里的空间十分局促。由推拉门进来是正对着一个洗漱台,洗漱台前是整个的小半面墙的镜子,洗漱台下面有柜子——这些简单的装修是上一手店主留下来的,他也算拣了一点便宜。
人站在这台子前,左手边就是一台洗衣机,洗衣机侧面与镜子相对着的极窄的小半面墙上是上下三根杠子,上面挂有浴巾与毛巾,而那上面顾孝成的那条印有红心的浴巾还是那么招摇地挂着。洗漱台旁边又是一个又薄又小的浅碧色的毛玻璃做的推拉门,里面就是马桶与淋浴的莲蓬头。
方杰这个早上站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总觉得与往常站在这个空间里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他在这里面时也只是进行着一些日常生活的动作,像是洗衣洗脸这种事。而通常他做这些事时,脑袋里面想的无非也就是他小生意上面的事情,他并不会着眼打量一下四周,他也根本感觉不到这狭小空间的四壁带给他的一种压迫感。而今天早上,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他总是一再环顾,朝这里看看又朝那里看看,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可是他就是有一种神经质,要去看上几眼。
他觉得他自己也有点什么东西已经变掉了,可是他情绪上又没有办法去适应这一种变掉了的东西。
他拖着脚步上楼晾完了衣服,开下他的房门朝里面偷看了一眼,发现那人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他轻声合上了门,想着要下楼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又或是重新思考一下人生。可他忽然又觉得凭什么,里头这人前天晚上强x未遂,昨天晚上就试图诱x,竟然还让他得手了。凭什么自己现在在这儿像个老妈子似地做这做那,而他竟然还安睡得像一个天生被人服侍的人。
方杰一口气冲到喉头,又“犯病”了,“嚯”的一下,将那个银色的球形门锁给拧开来了,左手还捏着他那只塑料洗衣盆的盆沿,大有一种破门而入之势。
顾孝成被这“嚯”的一声给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四顾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事——浯城这种地方几百年都没有地震,所以他也不担心是地震,本来以为是什么书或是重物由桌上砸下来了。结果四顾之后再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怒容满面的方杰刚刚破门而入,他手里还捏了一只洗衣盆,一看那架势,竟然跟古时候打仗时吹冲锋号角的小兵旁边的那个大敲锣鼓呐喊助威的小兵如出一辙。
顾孝成也不声辩他昨天晚上那样突如其来的一着,只是很静默地坐在床上,上半身裸着,两臂松松地搭在被子上,两眼黑黜黜地盯着那个有着“杀进门来的小兵样子”的方杰看着。
方杰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样的一个要与人“明是非,辨黑白”的时刻,手里面还捏着一个洗衣盆,是多么地像一个大婶,所以他为了不削减自己的气势,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只盆,就快速地往地上一放。然后人又是那样汹汹地走到顾孝成床前,哪里知道也不知是不是他那后面实在经不住他这样疾走,所以一下子也不知扯到了哪条正充着血的血管,整个人晃了一下,栽到了顾孝成身上。
顾孝成对他一大早竟然就能有这样的“投怀送抱”的自觉感到十分地欣慰,于是用两臂自然地环住方杰的上半身,说:“热情归热情,但不用这么急地冲过来,你还很不舒服吧?现在几点了?怎么这么早就洗衣服了,我晚点起来洗也是一样的……”他忽然注意到方杰的两颗眼球里好像有四五条充了血的血丝,于是“吓噤”住了似的,不再往下说了,倒要看看方杰有什么要说的。
方杰吸上来一口气,开口就说:“你前天晚上想要趁我睡着了强^暴我,结果没有成功,昨天晚上竟然趁我工作得头昏脑涨了之后来诱^奸我!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歹照顾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说着说着,竟然还真带上了点古时候的那种贞洁烈女遣词用句时的词语。别人发生了这种事,可能会说“我他x对你也不错,就算没把你当兄弟,也好歹当你是老同学,出心出力照顾了你两个多月,你竟然一天到晚地想睡我!”而方杰也不知是不是头天晚上被人做傻了,一出口说上两句话,竟然不经意地还会把自己往“受害女子”的形象上靠,竟然说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这种丢脸的话上面去了。
顾孝成耸了耸肩,说:“什么怎么出去见人?我带你出去见人!”
方杰也不多说了,挣扎着爬了起来。转身就朝门口走,他这人又好面子,不愿意在顾孝成面前露出蹒跚的步态来。于是他仍然是保持他平时的步调走到那只盆前,再背着顾孝成咬牙弯腰拿起了那只盆,下楼去了。
忍到了楼下小卫生间,眼角泪沟处竟有点湿滋滋的,倒不是说他不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而是这一种泪水是一种因疼痛产生的生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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