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会事无巨细的去检查所有最细枝末节的东西。
他给靳寒当特助的第一年,许多事情还不够熟络,他曾在靳寒小憩的时候去书房送文件,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闭目养神的靳寒身边,手里只有薄薄的几页纸。
他想放下文件之后就悄悄出来,可就在他靠近靳寒身边的那一刻,睡梦中的男人突然暴起钳住了他的颈子,如若没有茶杯落地的那一声脆响,他恐怕会被靳寒生生掐死。
可他从没把这个问题当成一种病症,但凡和靳寒接触多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偏颇两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容忍见面前搜身搜车这种待遇。
唯有他在心里偷偷的觉得靳寒很可怜,无论是娘胎里带得,还是后天阴影所致,他都觉得心疼,因为他相信如果有选择的话,没人愿意这么警惕紧张的活着。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靳寒几乎时时刻刻都是紧绷的弓弦,他身上的肌肉和神经随时随地都处在可以发力战斗的临界点,他不信任何人,公司的大小事宜表面上分配妥帖,可靳寒最会在暗地里重新把一次关,为此不惜每天加班到深夜。
季澜同他相处的越久,就越无法控制自己脱缰的情绪,他甚至动过念头去纠察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他敏锐的觉得这同靳寒当年在边境谋生活的往事并没有直接关联。
靳寒的表征不想是普通的PTSD,他曾偷偷买过很多心理学的书籍仔细研究,可他毕竟没什么学习的底子,啃起书来十分吃力。
光是白日里需要用到的与商业有关的专业知识就要耗走他大半的时间来研习,他不想让靳寒失望,所以每当他认认真真的完成每日的课业打算开始研究心理知识的时候,时钟总是会指到凌晨两三点,他这个时间必须休息,不然第二天他肯定会因为精神不济而耽误靳寒的行程。
季澜一直没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又不能背着靳寒去找什么心理医师,这么多年里,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纵容。
他会把所有的细节统统处理好,大到晚宴会场的安保,小到钢笔里的墨水材质,他查透了公司里每一个人的背景,公司前台的姑娘家养了几只猫,宅子里园丁大叔家的小儿子班主任是谁,诸如此类的繁琐小事,他统统调查的一清二楚。
从书房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触及过靳寒那根过于敏感的神经,他的办公桌在靳寒办公室的门外,他在争得靳寒的同意之后,给办公室换了门窗和门锁,玻璃一律是单面加厚的防弹玻璃,门锁也是定制的特殊生物锁,除了靳寒本人之外,没人能自由进出。
季澜低头扣了扣自己歪扭的指甲,他最清楚靳寒的生活习惯,所以才没有被这份被容许寝食同步的幸福冲昏头脑。
前段时间的风波他记不清楚,可他到底跟着靳寒太久了,些许的倪端他可以自己猜测出来,他不知道眼下这份转变到底是源于什么,可即使是靳寒真的转性对他死心塌地,他也不愿意要这种会委屈到靳寒的温暖。
“我可以自己睡的,明天一早我会来叫你的,和,我们就和以前一样,我想让你好好休息,行吗?”
“不行……想都别想,我说了不行,你能自己睡,我,我不能自己睡!”
靳寒唇角紧抿成一线,手臂发力不容置疑的将季澜塞进了被窝,以蛮力按牢了季澜瘦削单薄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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