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杜戚幽深莫测的目光叹了口气,彻夜吃凉风的后果就是他被冻得感冒发烧,大概是因为天生毛厚肉多,替他挡了冷气的季涩涩倒是没什么事。
退烧的冲剂不是很苦,但也绝对不算好喝,季澜蹙眉喝下大半杯,翻腾不已的肠胃立刻开始疯狂排斥着味道古怪的液体。
他掀开薄被踉踉跄跄的跑去廊下吐,半长的头发垂过他沁出血丝的双眼,杜戚心惊胆战的跟出来搀着他站都站不稳的小身板,一边给他抵凉白开漱口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他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如果还有多余的力气,季澜一定会选择翻个白眼,他知道杜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杜戚无非是觉得他是因为靳寒而故意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的,毕竟以他们的过往来看,他的确是那种会因为靳寒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肝肠寸断的人。
季澜没有辩驳,他捂着不停抽痛的额角让杜戚把自己扶回榻上,只要被子拉得足够高就可以与世隔绝,季澜揪着被角把自己囫囵个的蒙住,杜戚拿着剩下的半杯冲剂守了他一会,见他没有露头出来的意思,便只能悻悻离开。
季澜没有入睡,他闭着眼睛把自己置身在熟悉的黑暗里,他曾经这样挣扎过四个月,漫长的昏迷期里他并非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间隙拼命尝试着清醒,而靳寒是唯一一个催使他这么做的理由。
命运总是愿意搞出这种折磨人的玩笑,足够戏谑也足够鲜血淋漓。
季澜察觉到杜戚离开之后才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伸出一只手冲着正在吃罐头的季涩涩勾了勾手指。
毛绒绒的小家伙仿佛是有一个属于狗的灵魂,明明生而为猫却全无做主子的理想,季涩涩很快就抛下眼前的食物踱步走到季澜身边,一个劲的拿脑袋去蹭季澜的手心。
猫咪憨态可掬的乖巧模样总是能令人心情明朗,季澜慢慢笑弯了眼睛,他把分量十足的季涩涩搂进怀里使劲揉搓了几下,本该血肉模糊的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觉。
季澜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烧,清醒的时候他会坐在廊下一边撸猫一边发呆,体温高到晕眩难受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的搂着季涩涩去榻榻米上睡觉。
杜戚仍然不相信他是无缘无故生病,这一周里她几乎就没敢离季澜的院子超过三米,最后索性弄个帐篷往院外一支,时时刻刻盯着季澜的动向。
季澜真的没有任何消极的情绪,他很配合,也很认真的按时吃药,他对自己的身体很负责,他经历过死亡,所以他极其惜命。
他是先中暑再着凉才生的病,杜戚给他灌了几天去火清热的感冒药,效果一直不理想,杜戚急得快把自己酒红色的卷发薅秃一半,可屋漏又逢连夜雨,去火的药没吃几天,季澜又被清热的药物刺激到了脾胃,一连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季澜是在一周后见到靳寒的,几乎为他愁白头发的杜戚在这天早上接过电话之后就卷着铺盖跑路了,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沐着秋日的阳光,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寒跑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廊下给季涩涩梳毛,季涩涩的领地意识很强,杜戚养得那些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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