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滚滚,没有一处干净,因为太干净的,也活不下来。
他抱起贺玉阁,走出洗头房。
贺玉阁的口水淌到他的手臂上,他拿纸把贺玉阁下巴上的口水擦干,贺玉阁木木地看着他,口齿不清地唱起歌来:“韶光逝,留无计,今日却分袂……来日后会相予期,去去莫迟疑……去去莫迟疑……”
贺玉楼带贺玉阁去做了检查,才知道她已经一身的病,于是便将人接回美国,治疗、养病、待产。
几个月后,贺玉阁临产。
难产,引起并发症,自身的疾病随之加重,生了一天一夜,诞下一个男婴便去世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婴的父亲是贺玉楼,贺玉楼也默认下来,为这个孩子取名为Ince,来源于innocent,因为,一个人往往不能选择,他只能成为他不得不成为的人,一个人若能够永远天真纯洁,大概就是足够幸福的象征。这孩子的中文名则从屈原的“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与“路漫漫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中各取了一个字,组成发音相近的音徐二字。
贺玉楼抱着襁褓中的贺音徐,看着贺玉阁的尸体被送往太平间。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他曾与温月安一起跪在顾嘉珮的遗体面前念那封遗书,这么多年,不知温月安有没有找过贺玉阁。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他便更难再去见温月安,只能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
转眼到了如今。
贺玉楼没有将所有的细节一一说出来,他只提了如何找到玉阁,又如何有了贺音徐,毕竟他们都已经老了,老得不适合再去提那些旧日恩怨。
他花了整整一生,把作为贺家的儿子该做的事都做了,如今老了,终于可以做一回温月安的师哥。
“月安,今年,我把我们小时候的家买回来了。”贺玉楼蹲下来,直视着温月安的双眼,“不知道……你还愿不愿跟我回去。”
钟关白握着陆早秋的手走进剧院。
从剧院底层看去,二层包厢的灯下有一双剪影。
坐在轮椅上的人影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蹲着的人影的脸庞,点了一下头。
“呐。”钟关白把冰淇淋递给贺音徐。
贺音徐七分不好意思两分受宠若惊外,还有一分是对于钟关白行为的怀疑:“给我的?”
钟关白:“不然你以为呢。”
贺音徐微微红了脸,笑起来:“谢谢钟老师。”
钟关白手里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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