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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怀旻对康岐安客客气气,拿出对恩人的态度来。
倒是李行致,冰释前嫌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欢笑言谈亲切异常。虽也是恭敬客气,但不似对康岐安走形式那般,浮留于表面。
康岐安见他朝着李行致就是花,朝着自己就是杂草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连喝好些闷酒,提前找借口离了场。
这算是想明白怀旻在自己心里算个什么了,可想明白也无用,未来漫漫长路,黑灯瞎火。
施齐修这边,康岐安走后不久,几人也散了。怀旻回了家,心中总有事,觉得烦躁。这是案情定下后的第一夜,他未能如愿以偿地安心入梦乡。
账本的事结束,康岐安本该回宛南了,结果宛北分号忽然出了事,且事关重大,又不得不留下来处理。
李行致这边依然是常与怀旻在一起,不论是出去谈生意还是普通宴饮。怀旻现有了一定的人脉网,对他现在的规模已绰绰有余,近来又在张罗扩大店面还有招新伙计的事。沐香记傍上盛德布庄这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大哥,生意蒸蒸日上,一帆风顺。
那日在施齐修处议好了,要将盛德再做大些。一者再筛一遍织机、织工,优胜劣汰,二者就是增加生丝来源。银子方面好说,主要是宛地附近桑户的产丝量已供不应求,来日方长,还得靠水路运输。
旧的宛漕运总督刚刚落马,现下换了新的来,这人大家都不熟识,是朝廷直派到地方来的。但京中也并无多少人认识他。
往后要定期收到水运的生丝,还得先摸清这位新任漕运总督的门路。
跟官场挂钩的事自有沈嵩徳,李行致负责销出。他一天天风花雪月的情调最多,能给顾客吹得那是天花乱坠,还不差底蕴。
狐朋狗友不时聚一聚,消息互相走通走通,管他是将要颁布的国策还是时兴的款式,总有人能说道上两句。
怀旻经他介绍,渐渐和这些人熟络了,这样的场合也自然是跑不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喝倒了的醒过来又喝第二轮,没喝倒的玩起行酒令,怪味风雅。怀旻觉得好笑又不敢真笑出来,连推了好几遭,拗不过也被拉去一起玩,又被他们嫌玩得不对、不好,一排杯子就过来挨着灌他。
李行致就是那醉了第一遭刚醒过来的,见怀旻被灌得已有些不大清醒,赶忙去解围。
推了这个的又接那个的,手忙脚乱替他挡了些,但仍架不住来势汹汹,怀旻又被劝进了好几盅。
“我这兄弟年轻,不如诸位五脏都是历练过的。今日就先放过他,让我带回去……改日,改日再醉。”李行致不经意地拿开往怀旻身上乱蹭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赶紧拜别。
众人千般万般挽留,耐不住他去意已决。
李行致扶着醉得快不省人事的怀旻上了车,见他还在摸酒杯,数落他:“还喝!都快成下酒菜了!”
日暮余晖尽,暗月东出。
到了怀旻家门口,只他一家未点灯。叫醒昏昏欲睡的怀旻,两人下了车。借着邻里的光开了门,怀旻邀他进去坐坐,喝茶醒酒。
话说得挺利索,就像没喝醉似的。
李行致眼见他嘴唇一开一合,半个字都没进耳朵,满脑子都是那双唇柔软,语音缓和。
“沐穹……可否让我……”酒并没有壮起怂人胆,李行致吞吞吐吐,望着怀旻好半天说不清后半句。
怀旻笑他:“瞧你喝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否让我,让我……碰一下,嘴唇……”一句话说完李行致臊得脖子根都红透了。
黑暗中,有人身形一抖,又按捺住。
怀旻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嘴唇,末了还揉了几下。
“如此可够了?”
李行致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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