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咬紧牙关,感受着冷水和血混在一起那种微妙的感觉。
他闭紧了眼睛,而后再把头垂下。
他说没有,我没有说谎,如果不是这样,我又哪里敢背叛自己的长官。
鞭子继续抽打,抽烂了他的粗布囚服,于是干脆把衣服脱掉,抽打赤裸的肉身。
小小的房间回荡着鞭子的响声,不知为何,比奇竟觉得有些恍惚。那鞭子仿佛不是抽打在他的身上,而他脱离了自己,站在一旁观看。
他们再问,你做了几次,他要求你们干什么。
比奇身上的血水流淌,可惜温度还是不够低,不能在这血水划出轨迹之前凝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点点的雾气,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体温所致。
他说让我做一切能做的,你们可以看得到,你们脱光了我的衣服,就可以检查得清楚。
于是他的裤子也被脱掉了,有人将他抓住吊起,他便如一块腊肉一样被人翻来覆去。他们掐住他的下巴打量他的脸,打开他的双腿摸进去,他们的手和鞭子交替地走过皮肤的每一寸,再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
比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和寒冷已经让他打颤都不会了。
可他脑子里仍然深刻地记着他该回答的话,那话里有桑多的脸,还有一线若有似无的希望。
那些问题反反复复,好似就要从他嘴里找出纰漏。
他的回答一遍又一遍,没有一次更改过自己的说法。
直到最后审问的人知道不可能再问出更多的东西,只好继续让人抽打他。
疼痛,但不是疼痛。牢笼,但不是牢笼。不要去想,不要感受到禁锢。于是便没有禁锢,没有受苦,没有磨难。
比奇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疼痛从表皮扎入再深入肌肉和骨头,疼到骨子里再被冷风冻住,伤口迅速地发黑,皮肤也不再鲜红。
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最终总算昏昏沉沉地晕过去。
不过这一次再醒来时,叫醒他的已经不是疼痛或冰水,而是那比靡靡之音更低沉的呢喃。
有教士进来了,那强光仍然打在比奇的脸上,他的双手仍然戴着镣铐,再睁开眼的刹那,他便被摁在地上,面颊和嘴唇碰到满是血污的冰冷的地面。
教士摁着他的头,念诵着兽象教的文字。他手里的书烫着金色,在强光下变得璀璨夺目。
他祈祷着猛虎给他们力量,祈祷有鹰一般的眼睛,祈祷乌鸦吓走外来的劲敌,再祈祷象群盘踞,以此为安。
他说百兽饶恕这个人的罪恶,只要他愿意低头,便能舔到溪边的水,找到猎物的脚印。
不要再觊觎无法驾驭的海洋,涛浪带来女妖的歌声,那是罪恶,是深渊。
不要再相信不可实现的诺言,不要再服从欲`望的引诱,只要抬起头来,他便能踩到坚实的陆地,便能看到树上是成熟的果实。
教士问他——“比奇,我的孩子,你愿意抬起头来吗?”
比奇的眼睛被泪水和血水糊住,可惜他精疲力竭,浑身僵硬,此刻只能贴住冰冷的地面了。
(56)
整个过程中,桑多和索坦松都隔绝在另一扇门之外。
每一次索坦松听到科里亚的惨叫和啼哭,都忍不住站起来,焦虑地走来走去,他抽了满满一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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