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放开了他的手,继续择起南瓜秧子来,眼睛里恢复了平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弯了弯嘴角,“谢雨,你还记不记得俺从前跟你说的,俺梦见了廖云骑自行车,俺就坐在他后头……”
谢雨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回答:“记得。”
王娟抬起了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才道:“那不是梦哩,有一年的国庆,放假哩,廖云骑着俺家的自行车,我们一同进了城,我就坐在他后头,脸贴着他的背。”,王娟唤了谢雨一声,指了指远边的几朵云,“回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云哩,好几朵,俺记得清清楚楚。”
谢雨不敢想起从前,看着天边那几朵红霞一般的云朵,眼眶发热,低下了头,王娟又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那时候,俺是真的想这样一辈子,一辈子都坐在他后头。”
“俺有时候在想,要是没有后头的这些事,该是怎样的哩?”,王娟看着有些狼狈的谢雨,缓缓地说着。
谢雨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王娟的胆量,去这样想,因为这样他就会无数次地想起梁秋来,这样对他来说,是酷刑,是受罪,是后悔。谢雨没回答,王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俺想不出来哩,俺一想到廖云不在了,就再也想不下去了。”
听清王娟的话,谢雨抬起了头,他们像是两个可怜人,受着同样的苦,却不能将伤口坦露出来,因为一想起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的名字,就难过地喘不过气了。
王娟恢复了平静,择着剩下的南瓜秧子,“廖云跟俺说过的,你想去扬州师范哩,回头俺跟那人说一说。”,最后一根南瓜秧子也剥去了丝,王娟拿起了木盆,声音有些抖:“你没打他……你、是他的朋友……俺想他高兴……”
何大娘已经同刘乡长说好了话,让谢雨拿那两只鸡、两条鲤鱼进灶房,刘乡长面上挂着讪笑,嘴里念叨着:“不成,不成哩,咱可不能搞那些资本主义的派头……”,却是眼疾手快地把院门给关上了,没拦着谢雨把那些东西放进灶房。
见着谢雨空着手出来,刘乡长摸了摸鼻子,笑着看了一眼灶房中的王娟,“俺得帮媳妇儿做饭了,这……”
何大娘立马晓得了刘远的意思,顺着话茬要走,送两人出门时,还念叨了一句:“这两只母鸡,正好炖了给王娟补身子。”
王娟的父母已经不堪折辱死去,哥哥在南方的一个不知名村庄劳动改造,音讯全无,死活不知,五进的院子也被霸占,现在由那群人住着,刚刚刘乡长的院子里,谢雨瞧见了一些海棠花,想来是王娟要瞧的,但到底是比不得那个植满海棠花的院子了。
很快,谢雨就到了原先王家的院子,里头的海棠花开的正好,谢雨忽然想起王娟的泪眼,开了口:“娘,俺心里头难过,就是扎得慌哩。”
何大娘没答话,谢雨自顾自地继续道:“娘,你不晓得,廖云喜欢王娟,王娟也喜欢廖云,他们好过哩,廖云到死……也念着她。”
何大娘叹了一口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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