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棣立刻道:“你只管说。”
周容但笑不语。过了会,道:“不过小人此次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前几日群臣上书,殿下想必有所耳闻。”见高棣点头,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慢慢道:“此事虽结,但小人回去细细琢磨,却另有些发现。”
“容我妄自揣测——先皇之死,恐怕非殿下所为。”
高棣愣住。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果、如果是真的……那折磨得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弑父之罪,竟就一笔勾销了么?梦里攫住他的地狱血海,忿怒神祇,种种可怖景象,终于可以消散了么?
像被小山般背包吓得两腿发软的旅人,背起来才发现包里装的竟是棉花。好一会,高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怎么说?”
“因为谁都料不到。殿下行事前不曾说与任何人,谋者就算机关算尽,也决计无法猜到。殿下,您是个变数。”
高棣抿抿嘴,道:“我没懂。”
周容垂眸,温声细语:“初次见面我就说过,您该是稳赢的局面。殿下,若我所料不错,您所历诸般波折,都在有心人操纵之下。”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呢?就在王爷投毒前夜,假国师到了邺城,但凡早一天,或者晚一天,他都不会淌这趟浑水。只有恰好卡着点到,这条暗线才有用,你明白吗?”
不等高棣回答,他又道:“好,一点巧合说明不了什么,那我说另一个发现。我联系僧人的时候,那日在昱合门当差的小和尚说了个细节:那一班本不该他当值的,是当值的苏校尉执意换班给他。我查了一下,这位苏玉成苏校尉跟云党骨干有姻亲关系,如果他不换班,顾校尉也不会被扯进来。这是第二个巧合。”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幕后黑手的存在,那他只留下了这两个破绽。不,说破绽还不够确切,是‘匠气’,雕琢的痕迹。但是殿下,从这两点是抓不住什么的。”
高棣只能点头。
周容笑了:“所以需要一个入手点。您别忘了,如果某件事不发生,那么上述所有铺陈都将毫无意义。”
高棣喃喃道:“父皇的死?”
“对。他必须精确地死在那一天,埋下的暗棋才能被扯进谋害先皇这滩浑水里,换句话说,布棋的人已经知道了先皇的死期。”
周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诱导般放轻声音问:“殿下,如何精确地掌握一个人的死期呢?”
所有线索螺旋一般在高棣脑海中高速飞转,搅得他的世界乾坤颠覆,山河倒置,星子陨地,长河冲天。浑噩混沌里,终于破出一线光:
“……谋杀他。”
吐出这三个字,高棣只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失神般瘫在椅子上。
他明白了。父皇不是他杀的。那一夜帷幕拉开,所有卒子都已就位,登场表演。彼时他们还不知道,冥冥中剧本早已写好,一切都是必然,只有他高棣这一个彻头彻尾的偶然。
高棣不受控,因此父皇的死这步杀着,绝不会交由他完成。
这就是周容的逻辑。
高棣慢慢抬起眼,声音哑得厉害:“所以,只要追查谁杀了父皇,就能掀出那个布局的人。”
周容点点头,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这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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