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有一小桌,抽屉里有一面小小的铜镜,还有针线、剪子,应是过世的姑娘留下的遗物。
余念拿起那把剪子,垂下眼帘,慢慢解开衣襟,朝自己颈侧的烙印深深地剜了下去。
深可见骨,血登时飙了出来,她跪倒在地,用衣服挡着,手很稳、很稳地剜下去。
殷世骄一脸烦躁地去而复返,见屋里有些光亮,抬手正欲敲门,却闻见一股血腥味,登时破门而入,怒道,“你在做什么?!”
余念一慌,剪子掉在地上,抬手去捂肩头的伤口,依稀已可看见森森白骨。
“我救你出来,你就这样糟践自己?!”殷世骄封住她穴口,掏出金疮药给她止血,却被余念一把抱住了手臂。
“不是的!公子!我……”余念疼得满头是汗,还是冲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是妓籍……这、这烙印……若是叫旁人看见了……”
就污了公子清名。
她宁可天打雷劈。
但殷世骄理解错了,只以为她不愿背着这烙印再受人歧视。他皱着眉头看过去,那片肉已被剜下一半,血肉模糊。他伸出手指,指尖如刀,在那表面轻轻一刮,刮下一层皮肉,继而倒上春草堂上好的金疮药和雪花膏,接白骨,生血肉。
殷世骄默默站起,用丝绢擦干净手指,又递给她。
“多谢公子。”
殷世骄烦闷地吐出一口气,把一个东西丢到她怀里,“传音铃。下次再有什么事,叫我。”
回程的路上洛庭之与陶攸宁并肩御剑,小声问道,“为何陆沁说‘高泽陵没一个好男人’?”
他记得那时陆沁慌张地瞥了林莺一眼。
陶攸宁讶道,“师弟眼睛好尖。”
“高泽陵哪位弟子欺负过林莺?”
陶攸宁轻叹了一声,“莺哥儿天资过人,冲锋陷阵从未怕过任何人,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其实一腔柔情细腻得很。”
洛庭之静静等他下文,陶攸宁思忖片刻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好些年前试剑大会,各门弟子分散组队,林莺与高泽陵一位素未谋面的师弟一组,二人有些书信来往,开始还算愉快。可……大会在即,那位师弟一见着林莺的面,许是觉着……总之大失所望,死活不肯与她一组,闹得有些难看。”
这么一说洛庭之倒想起来了,他当时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那时他们与林莺还不甚熟稔,便没太留意。连他都有所耳闻,可以想见那位师弟回去之后是如何大肆宣扬的,以至于林莺竟一时沦为笑柄。
他知道陶攸宁心中不快,却不愿意显露,于是替他愤懑道,“选队友又不是皇帝选秀女,那位师弟只知以貌取人,太没有风度了。”
陶攸宁沉默片刻,叹道,“我不过三言两语,难以勾勒莺哥儿自小受到诸多不公与委屈。只希望她能遇见一位真心待她的君子。”
夜里飘起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陶攸宁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喷嚏,洛庭之醒了,把他拢进怀里,用被子裹成一团。
雨下个不停,日光晦暗,陶攸宁醒得比寻常晚些,只觉得额头热乎乎的,轻轻一动,才发现竟被洛庭之面对面抱在怀里。
他险些滚下床去,慌张之下把洛庭之弄醒了,就听见他胸膛嗡嗡地低颤,洛庭之笑道,“师兄,你淌口水了。”
陶攸宁赶紧挣开他下床,心烦意乱地披上外衣。洛庭之慢吞吞地坐起,挑了一条丝带递给他,“这条好看。”
“师弟。”陶攸宁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回来也好些时日了,往后……还是回自己屋里睡吧。”
“为什么?”洛庭之讶道,“我方才只是玩笑,师兄恼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你也这么大了……”
“哪里大了?”
陶攸宁顿住,耳根腾地一下烧起来,回过神无措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问。
哪里……自然是哪里都……太大了。
“是因为顾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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