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安只觉得心间发冷,他强自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一直看着孟虞,这是他心念了多久的人啊,今天或许就要诀别了。
孟虞侧头回避了那双带着水色的眼睛,往日这双眼睛总是微微笑着,带着令他放肆心安的纵容,却原来,不是毫无缘由的。
“你都知道了…”孟虞听见他淡淡的问。“是你记起来了吗,元宵节那晚。”
“嗯。”孟虞听见自己带着鼻音,或许是生病了吧。
“你知道吗阿虞,我每次看见你,都想要做那样的事,甚至…不过你定是不肯的,所以只有在你喝醉的时候偷偷的。”宁初安自嘲的笑了笑,他看着孟虞又低下去的脑袋,摸了摸。“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感受着他微冷的指尖,孟虞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披风,想解下来却被宁初安按住了手。
“阿虞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宁初安突然问。
孟虞被他的‘喜欢’震了一震,很快的摇头。
“我从小长在兰因寺,住在后院见得最多的不是随从就是僧弥。为了清净,香客都没见过几个,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过得这样寂寞。直到一天有个小子抱着酒葫芦误闯了进来,大概是前日里看了戏文那日又喝醉了酒,非要和我演一场书生小姐后院密会私定终生的大戏。”宁初安说着说着满脸怀念的笑意,还带着些狡黠。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往日陪着我的仆从都不在身边。我被他缠的不行,就跟他说我和他一样的不可以成亲。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心里小娘子就是你这样的,管他一样不一样。之后还学了地主恶霸说这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那时候的孟虞沉浸在戏文里面不可自拔,又是欺软怕硬的,宁初安当年生病个子小,细声细气便被认做了‘小娘子’。好在孟虞还记得这是一出书生戏,又文绉绉的学了戏本子对宁初安讲了一堆软绵绵的情话。
“你说往后我们二人便是对方的心尖尖,虽不能每日在一处,但总是最亲密能相伴白头的人,且待些时日,就把我明媒正娶带进家门。”宁初安定定的看向孟虞,对方一脸茫然“我知道你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这么一等就是这样多年。”
“所以你老问我,记不记得去过兰因寺?”
“嗯…我总想着你能记起些来,说不定还能回应我一二。却是是我妄想了,如今你一知道我的心意就赶来划清界限是吗。”宁初安看上去很是伤心。
“你真傻。当年真是我说的,也不过是醉后的玩笑话。”孟虞叹气说。
“也不仅仅是那件事,阿虞。”宁初安再次靠近他,双手搭在孟虞肩膀上。与他对视后真切的说“无论何时遇见你,我都会喜欢你的。那么你呢,阿虞。”
孟虞摇头,为难的说:“我…我来之前还想过,要是只是我多想了,就还和你做好兄弟。”
宁初安满是失落的收回手,心里的珍宝亮出锋芒,割的他疼痛不已。
孟虞没见过这样的宁初安,他有些慌,脱口而出了想都没想过的话:“我可以忘了今晚的事,然后…”他期待的看着宁初安。
“不可能,阿虞。”宁初安勉强一笑,“我知道你忘性大,但是我不能。阿虞,兄弟是不会时时刻刻想同对方做世上最亲密的人,想要对他最好,把一切爱都给他的。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别在外面晃荡,天还是挺冷的。”他情绪低落,背过身向外走。
孟虞心头喉间堵得慌,想开口说什么,又害怕的很。只觉得现在是这辈子最不快活的一刻。想他平日里,即使父亲的鞭子,师父拳脚,老师的戒尺,痛也痛快。整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为了快活,宁初安是教他喜欢的,喜欢他对自己笑,对自己温和纵容,他这个人身上还没有自己瞧不顺眼的地方。然后又想,也就对宁初安他才那样上心,挨着戒尺拿到的木料细心雕刻,大冷天的给他凿冰,每天缠他闹他,不也挺快活的吗。老爹和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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