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前那样行驶,不论她愿意,或者不愿意,周围人事物的命运都已经随着她的到来而改变。
而她汲汲营营的目标,是想要守护家人,报仇雪恨,她并不想前世毫无关联的人因为她无辜遇难。
穆小虎怔怔地望了颜筝许久,半晌沉沉地点头,“我答应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出声。你也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着,活下去,活到我有能力保护你的那一天。”
这句话说得太过暧昧,颜筝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尴尬,但生死存亡的时刻,她决定不和这个男人计较这些小事。
她冲着他轻轻一笑,在连天的青碧色里漾出一抹瑰丽的光华,她低声说着,语气里却含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和确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们都能躲过这一劫,都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话音刚落,她撕下穆小虎身上一片尚还算干净的衣襟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实在太疼,索性卧倒在地,以膝盖和手臂发力,徐徐向方才碧落扶她靠着的那面墙爬了过去,她小心地避开那些血渍,用穆小虎的衣襟将沿路的血痕擦拭干净,那布巾很快便被血色染红,她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屋子里方才穆小虎躺着的那所在,那里大片的血迹有些干涸,恐怕擦不干净。
颜筝想了想,目光停留在那半扇虚掩着的门扉上,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撞倒,不偏不倚,却恰将那些血痕遮盖。她的脸上浮起虚弱而带着些许得意的微笑,蹲坐下身子将右边脚踝处那个鲜红赫然的手印细心地抹匀,远远扔开那布巾之后,她便如虚脱了般,浑身上下泄了气,软软地瘫倒在墙头,闭上眼静静等着人来。
果然,不过片刻,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间或还夹杂着马蹄声扬。
她知道,那是紫骑来了,在韩王府的后园之中,除了深得韩王器重而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紫骑还有谁胆敢纵马骑行?紫骑已至,那个人……想来也不远了。想到那张专爱趁着夜深人静露出狰狞面目的黄金面具,她心里猛然涌上一阵森冷的寒意,绵软无力的身子被这惧怕的念头一激,竟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正在她惊惧间,颈间便已被数柄长剑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并没有以黑布蒙面,露出俊朗而冷漠的面容,他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说,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了伤的细作从这里经过,还是,你便是细作的同党?”
颜筝认出那双眼睛,心里晓得这人恐怕就是在荔城令府那夜对自己仗剑相向的那个,她不由苦笑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当真倒霉,才不过几日,就已经数次遭遇剑指威胁。
遇到这样的事,她本该被惊吓地哭了起来,抽泣着哀求这些紫衣人饶过她,她只是来采桑果,然后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下来脚踝受了重伤罢了,她不是什么细作,自然也不会是细作的同党,她也没有在这里看到过其他任何人。可她现在疼得连哀求和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便索性也不再假装,冲着那人惨然笑了笑,指着自己高高肿起的右踝,不再说话。
那冷峻的紫衣人眉头一皱,显然是明白了颜筝的意思,刚待撤剑离开,鼻尖却隐隐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他面色森冷,语气如同冰峰,“这里有血气,但你的脚踝却并没有流血。”
他目光阴戾,指着颜筝裙边一抹腥红,冷冷说道,“你见过那个受伤的细作,说,他在哪里?”
颜筝只觉得那几柄长剑又往自己皮肉里抵进了几分,若是自己不开口,或者所说的答案并不符合这位的心意,那么自己的脖颈便会四处开花,她冲着那人惨然一笑,喉间吐出微弱却格外清脆的声音,“这是你第二次拿剑割伤我的脖子,我记住你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我无辜死了,冤魂也好不缠错人,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化作利剑,夜夜在你梦中刺入你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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