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不语,主意是不错,可他现在身份是储君,当真大张旗鼓招贤纳能,父王那一关便要惹得诸多猜忌,甘棠是圣女,在这上头比他松快许多,殷受吩咐道,“去备一份厚礼。”
唐泽应声去了,院门外急匆匆进来个老仆人,手里捧着一卷锦布,进来便朝殷受拜道,“回禀主上,方才有一人将信送来了府里,说务必要亲手交到主上手里,老奴不敢耽搁,这便送来了。”
军政军务都是当面交付,最不济也是送去军营或是崇明那里,送来府邸倒还是头一次,他来此处是一时兴起,对方是连他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尾随盯梢,就是这府里的人通风报信了。
殷受摆手示意唐泽呈上来,“可有说是什么人?”
老仆人摇摇头,“老奴问了,来人只说主上看信便知。”
殷受摊开了锦布,山头只写了两句话。
欲知圣女身世,未时一人到清酿酒肆一见。
圣女身世……
殷受心里一沉,天下人皆知圣女为神明转世,栖玄鸟而生,此人说身世,显然指的是其它了。
他原本便对神明那一套不上心,至少栖息玄鸟而生这件事,就只能骗骗外头的子民们了,人不是天生地养,便总也得有个由来出处。
殷受坐着没动,来人藏头露尾不肯直言,分明来者不善,他若去了,才是中计。
拿甘棠的身世说事,显然是和甘棠有仇了,嫌疑最大的微子启身边有他安插的人,手伸到崇国且他不知道的可能很小,除此之外甘棠的仇人……
卖酒的酒家、勺家、冶炼青铜矿的金家、曹家、还有许多农田庄主,大多数人虽慑于圣女天威,吃了亏也只敢往肚子里咽,可难免有些胆大妄为的,也不知她身边如何,安不安全……
到底什么人,他倒希望是甘棠的生身父母寻来了,想要权要势。
府邸里的人并不可靠,殷受目光沉了沉,朝下首候着的老仆人挥挥手道,“下去罢。”
殷受唤了唐泽唐泽进来,口里道,“我有事单独出去一趟,回来再去拜见辛甲先生。”
殷受沾了水,在案几上写字,唐泽唐定神色微微一变,口里应道,“属下知晓了。”
唐定欲劝,被殷受摆手制止了。
府里的这几人即刻看押起来,一一审问,左邻右舍的宅子也得摸查过,此事干系不小,实在他储君的身份搁在这,有胆子请他单独赴宴的,就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清酿酒肆的情况便送来殷受手里了。
殷受见外头时辰差不多,问清楚清酿酒肆的位置,便自己出了府,唐泽发了信号,挑了些出生入死可以信赖的兄弟,乔装打扮,先一步带人将酒肆围了个水泄不通。
清酿酒肆是个雅致的地方,地处偏僻,清幽宁静,不似一般的酒肆,倒像是个供人赏玩消暑的别苑,早有仆人将殷受引了进去,见面迎接他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肤色偏白,脸四方,身形中等,双眼细长,目有精光,一袭普通的细葛衣,宛如文臣模样。
看不出什么,但指头上有扳环,脚步轻稳,大概武功也不差,身旁跟着的两个小仆也非凡人,院子里大概也埋伏了不少人,他想速战速决的希望,只怕要落空了。
中年人目光自殷受面上划过,微微弯腰行过礼,直起身体朝殷受道,“世人都道储君性情直爽坦荡,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对圣女一片真心倒是不假,储君若当真想知晓,便让小榭外的高手们都撤下去,否则小人亦不便告知。”
殷受似笑非笑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一抬手,一阵窸窣响,院墙外便跃近十余人来,后头唐泽带人张弓拉箭,气氛一瞬间便剑拔弩张起来,殷受沉声道,“抓活的。”
后头涌出一批黑衣人,手中箭矢不比唐泽手里的差,齐齐对准殷受,却没敢轻举妄动,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褪去那层文人的皮,露出些武人的气势来,“看来储君并不关心圣女的死活,我等即是敢请您来,势必做了万全的准备。”
殷受一摆手,唐泽便领着人攻了上来,他来,本也没打算在这里废话,把人捉回去问,效果定然更好。
那中年人似是没料到殷受上前二话不说就来了这么一出,面上终是露出了狠意,朝殷受恨声道,“储君誓与圣女站在一处,也不知王上同意否,天下可还是大殷的天下。”
殷受眼里闪过些许不耐,甘棠势头正旺,且已同他成婚,中庭不稳,外族虎视眈眈,父王是聪明人,除了他,两人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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