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插秧后,田里的水每日都要有人看管,一旦断了水,田里干了,影响收成,一家老小吃饭就都成问题了。
“大哥,今日我一人去就可。四哥添了侄儿要照看,再说嫂嫂也要人照看。”老五体贴哥哥。
“无妨无妨,你嫂嫂有大嫂、小妹帮衬着呢。”四家的田,看水还是要点功夫的,老四自然不肯让五弟一个人操心。
老大谢致列琢磨着老五的话,觉得在理,当夜老五一个人去的。
第二天笼里的鸡都打鸣好几遍,还不见老五归来。
老大带着自家三兄弟沿路寻找,在稻田旁的悬崖下找到了老五,人已死去多时。
老五趴在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十指插进泥土,泥土没过指节,手背青筋暴起,想来是极力要爬回去。
头上破了个酒杯大的洞,血流红了半张脸,衣领肩膀处跟血浆过一样。老七在悬崖一处找到了血迹,伤口跟悬崖的那处形状一样。
四人齐力将人翻转过来,众人惊着了,只见那老五:面色灰败如土,川字纹,双眉高抬,眼珠凸起,眼眶睁大,嘴巴张得能看见喉舌,面部狰狞。人已僵硬,手脚呈弯曲状,看上去就像墓里爬出的僵尸。
几兄弟脱下衣服将人盖住,把人抬了回来,嫂嫂们都哭成泪人儿,弟弟妹妹们也哭成一团。
老四更是懊恼万分。
老大吩咐老三找铺子赶做了寿衣寿帽,铺盖等,嘱咐老二找棺材铺临时买了口棺木,派老四去请了和尚道士。
老五的尸体摆放在老屋的堂屋中央,头南脚北。
棺木前放了一张长案,上有供果点心、油灯、香炉、燃香。长案前是一个烧纸盆,盆前放了一张长凉席,凉席上放了一床叠好的被子,便于吊丧的亲朋好友磕头用。
几个侄儿头戴白绳,身穿白卦,白鞋,作孝子打扮,跪在棺木前。
堂屋的屋檐挂了白布,左右各挂一盏白灯笼。
堂屋左右各有一根单人合抱粗的木柱子,柱上贴白对联:雁行只影紫荆孤枝,吾等悲泣;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吾兄珍重。
木柱子是香樟木。
丧事都由老大抄办,棺材里用的是两铺两盖。
到了第三日,才将寿衣勉强给老五换上。上身五件下身三件,外加鞋袜。衣服都是布带系上,亡人身上不用扣子。
老五左手拿了一把拿着铜钱,右手拿着几块饼子,黄泉路上不受阻挠,白布盖脸。
第三日晚上,老三提出要同老七一起去看水,有好几日没去,担心田里干了。
这一去也是一宿未归。老大谢致列这才惊觉事情不对劲起来,带着老二,老四一同前往。
最先找到的是老七。老七人坐在了村口田埂上,双目无神,嘴里呓语,扑打着靠近他的人,宛如疯癫。
老二身强力壮,一肩抗起老七,跑了回去,派老八去找了郎中。
老大、老四顺着田埂往上走,水已断流了,一路未见人影。再往上走,气温越来越低,已经到了水的源头。
这儿天生就有这么一池水,盛夏时节,这里的里也是冰凉入骨,来带着风都是冷的。
谢家上辈人修建了一条水渠,水渠宽有三尺,长有七丈,一半用作吃喝浆洗,一半用作耕种。
水渠这儿几乎没人上来,因为下面从没断过水。
老大,老四一上水渠,就明白下面断水的原因。水渠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个大窟窿,水直奔这边悬崖去了。
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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