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到极致,朱厚照忍无可忍,不听群臣“请息怒”之声,甩袖走人。
刘瑾知道不好,忙提高嗓门,喊一声“退朝”。小跑步跟上朱厚照,急匆匆离开西角门。
群臣被晾在殿中,左右看看,目光集中到内阁三人身上。
刘健当先起身,话不多说一句,抬腿走人。虽气天子妄为,对做事不经考虑,自作聪明的官员,他更看不上。
李东阳和谢迁紧随其后。
三位阁老带头,文臣武将方才陆续起身,退出殿门。
走下石阶,众人皆面带忧色。路过王御史身边,轻轻瞥两眼,浑似在看一个死人。
耿直可以,但不能愚蠢。
蠢到这个地步,着实是世见少有。和弹劾选婚太监的刘御史,称得上一对“蠢友”,必当留名史书。
名声好坏,端看史官笔下春秋。
退一万步,也逃不脱四个字:蠢笨不堪。
这样的脑袋不适合朝堂,为身家性命考虑,也该回家种田。
行过金水桥,群臣三两为伴,走向宫门。
杨瓒落在最后,慢下几步,悄悄脱离队伍,调头向乾清宫方向行去。
文官队伍里,一名青袍给事中忽然停下,驻足观望杨瓒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惊讶,神情变得复杂。
“严兄为何停住?”
“好似瞧见了杨侍读。”
“杨贤弟回来了?”王忠大喜,四下张望,未能发现杨瓒,颇为遗憾,“严兄既看到杨贤弟,为何不叫住?”
“我……”话到嘴边,严嵩突然改变主意,改口道,“只是背影相似,并不十分肯定。”
王忠点点头,旋即想起杨瓒同谢丕顾晣臣交好,他若是回京,二人必然知晓。当即对严嵩道:“谢司业既在前处,你我不妨前往一叙。”
“王给谏同谢司业相熟?”
“点头之交,倒是杨贤弟同谢司业交好。”
严嵩点点头,随王忠快行几步,赶上谢丕。
身为话题中人,杨瓒正立在乾清宫门前,高举牙牌,请求觐见天子。
殿前卫不敢怠慢,立即告知中官。
“杨侍读回京了?”
退朝之后,朱厚照将自己关在内殿,门内响声不绝。
谷大用轮值司礼监,张永在营中点选勇士,丘聚和刘瑾几人侍奉殿前。得知杨瓒请见,哪怕是刘公公,也长出一口气,有了天降救命稻草之感。
“陛下,翰林院侍读杨瓒请见!”
小心躲着瓷片,刘瑾入内殿禀报。
朱厚照高举一只瓷瓶,正要砸下。闻听禀报,随手将瓷瓶丢给刘瑾,大声道:“快宣!”
瓷瓶足有半米高,上绘花鸟鱼纹,本为一对,摆设在内殿。
朱厚照被朝臣惹火,怒气难消,回宫之后一顿狠砸。内殿如狂风扫过,刘瑾怀中的瓶子,实是硕果仅存。余下都成零碎,散落四周。
殿内似台风过境,清理干净之前,实在不好见人。
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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