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听他读完手写的声明,各自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并在上面摁了红指印,这事儿就算完了。
侯秋云办好这事后,就领着谢巧云回家拿粮食了。
红果儿看到奶奶回来,马上去厨房把洋芋腊肉、干烧鳝段全热了一遍。一碗一碗端到侯秋云身边,喂她吃:“奶奶,吃,吃~。”
完全不管谢巧云在外面饿着肚子等。
这时期,乡里乡亲的都穷,也没个专门堆粮食的屋。谁家都是屋里有点空地儿,就往那里一堆。
侯秋云家也是。她儿子屋里放了两口大缸,堆了高梁米和毛谷子。堂屋和她那间屋,就堆了洋芋、红苕等粗粮。
她不愿意给谢巧云看到她那屋的粮食,就从堂屋里拿红苕装袋的。
祖孙俩一个喂,一个吃,可不就正好被谢巧云看到吗?
侯秋云也是在故意恶心那女人,笑眯眯地凑过去,咬了鳝段,边吃边说:“咱们红果儿最可爱了,到家里头一天,就去田里抓黄鳝给奶奶吃。抓了那么多,现在都还没吃完。还天天帮家里烧饭、洗衣服,连奶奶喂牲口的猪草、牛草,一多半都是咱家乖果儿割的。”
说着,故意斜着眼望谢巧云:“把个会捉黄鳝、会干活儿的闺女丢了,就换百来斤红苕回去。有人还真会算账!”
怄得谢巧云好想问一句“这真是她捉的?”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还会捉黄鳝啊?!还捉了这么多!
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后悔了。肚子也更饿了,胸口也更堵了。关键今天丢脸丢大发了,脸更痛。
接了粮食,就逃跑一样,很快跑得无影无踪。好像那一百多斤粮没啥份量似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粮种也不断从外地不同的省市寄回公社。
这天,又到了第一生产队政治学习的时间。
这时期的政.治学习,是很寓教于乐的。像今天,就是省文化局下属的省电影公司,派来的农村电影队,给大家放电影看。
城市里面现下虽然都通了电,但乡村里却基本都没电,也没专门的大礼堂来放电影。这就得靠这些农村电影队,自己发电,自己找公社干部协商播放地点了。
不过,公社干部大多都不敢拿乔的,毕竟这是政.治任务。协商下来的地点,要不然就在废弃的公社食堂里,要不然就到各生产队碾谷子的院坝里。当然,要是后者,那就只能等到傍晚时分,放露天电影了。
电影队一般是三人编制的,有发电员、放映员和宣传员。这些人大多只是实习生,实习期间不过就16元的月工资。
可对辛苦了一年,到头来只能分到几元、十几元的社员们来说,这些人工资已经高得不得了了。
哪怕他们常常下来放电影,和一些社员已经混熟了,但大家看到他们,还是会称呼一声“干部同志”。
而这时期,社员们接受教育看电影,是有工分拿的。农民们的娱乐不多,又能看故事,又能拿工分,没人不高兴的。
可惜,就是这样,这三人电影队工作都遇到麻烦了。以前一遇到放电影,大家那是呼朋引伴地过来看。可现在呢,来的人起码少了三分之二。
为啥?
都在家里守着存粮呢。那些粮食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容不得出半分差池的。
至于工分?家里要分得出来人,自然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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