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二爷疼得哇哇乱叫,几个架着尚云天的伙计一看掌柜的吃了亏,再顾不得手里的书生,只冲将了过去,想要去打那行凶的暴徒。
可是刚往前冲了几步,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抽出雪白的佩刀,一下子从山坡下冒了出来,跟虎狼出山一般将他们几个纷纷制伏在了地上。
几个行商的伙计都是出入过高门贵府的,待定睛打量琅王,一身的富贵
,满脸的肃杀,加之跟着数十个豪奴凶仆,一看便是他们这等子人招惹不起的贵人,当下便是有些瑟瑟发抖。
尚云天虽则经历了马车撞人之事,但是因为当时王爷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他并不识得。只挣脱了束缚,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敢问这位义士尊姓大名?小生谢过尊驾出手相救,免了在下未婚妻的无妄之灾。”
他这不谢还好,只“未婚妻”三个字噎得江东王又是心气不顺,当下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坐在了侍卫们搬过来的椅子上,斜眼瞪着琼娘。
琼娘也觉得尚云天好生莫名其妙,怎么白日里随口认亲?
可是此时琅王就在身边,她还不好反驳,索性便只先默认,甩掉了瘟神,再料理尚云天这瘟生。想到这,她便抬头冲着尚云天勉强一笑,福了福礼。
见琼娘并未反驳,反而跟那书生眉来眼去,楚邪只觉得那吞下的火球,在腹内炸开一般。
若是沙场上倒也简单,左右一个穿心箭,定死那书生,让这小妇成了新寡。
可是现在身在皇城,他虽有心招揽恶名,但也做不出屠戮平头百姓的暴虐之事。这般一忍,心火更旺,心内想出千万条法子叫那小妇痛不欲生。
可恶语涌到嘴边,才发觉师出无名,虽则与那小妇偷偷有些手脚,但是未过名堂,他跟那书生一比较,竟然成了见不得光的那个!
毕竟当东家的再怎么霸道,也管不得活契小厨娘的婚丧嫁娶。
脸色流转了一圈,琅王心内有了定夺,那表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拿眼挑着琼娘,示意着她向爹娘介绍自己的身份。待琼娘说,这位便是江东琅王时,崔忠与刘氏都是大吃一惊,然后一脸紧张拘谨地行拜礼。
琅王示意崔氏夫妇免礼,径自问那位二爷:“你这烂了芯子的木头,还要运到江东历县?是哪个跟你定的货物?用来作甚?价钱几何?”
白家的这个倒霉掌柜听得琅王的名号,心内就是一颤,她心知这买卖乃是在江东地界,主家吩咐不可张扬,偏偏撞到了江东王的面前,顿时有些棘手。
待听琅王问起历县的这单子买卖时,二爷更是目光闪烁,捧着胳膊道:“小的这批货物因为库房漏水,淹了木材,生怕东家埋怨,这才急着降了些许银两贱卖,至于历县的那位客官,小的也不认识,只是接了定钱,照约定送到码头而已。”
琼娘在一旁听着,其实方才白家掌柜的说起历县时,她心内便有些恍惚,总觉得历县好像是跟什么往事有关。
待得琅王开口问起这事情时,她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是呀,她怎么忘了这茬子的往事?
当年,她新嫁,江东历县水闸迸裂,滔滔洪水湮没了整个下游的村庄。
事后调查,竟然是水闸大门的铁索吊轴断裂,以至于铁索松脱,没有紧住闸门,加之那一年雨水较多,终酿成这样的惨祸。
如果没记错,惨祸发生时,是她新婚的第二年。
尚云天已经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而她却变得更加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身世被人知晓做了口舌,连累了夫君,便格外注重积攒善名,对于募捐义款之类的贵妇交际尤为热心,
当初历县的水灾后,有江东的灾民流落到了京城,她还曾到皇山下不远的道旁,跟着几位官夫人亲自熬粥募捐来着……
对了,当时灾民拥挤,还有几个男人冒充灾民挑事,被她细心发觉后出言申斥,哄撵出了人群。
结果日落回府时,被那几个无赖报复,竟然在皇山附近意欲拦车不轨。
幸而有人出手相助,救下了她。
但是当时天黑,她并没有看清恩人的模样,而那人只遗落了一串黑金石的佛珠手串被她捡起。
虽然想厚礼相酬,连手串一并还赠,却不知怎么找寻这位来去匆匆的恩人……
这“历县”二字,倒是将经年往事的记忆全勾回来了。
现在琅王单刀直入地去问历县木材的事情。琼娘顿时有些恍然:那么多的粗壮木头运往历县的小地方,肯定不是为了盖房,大约也是修建工程一类才会用到……
也许当年历县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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