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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东半天什么都没说，他多么希望杜若的话能说服他，可是，并没有。杜若说的只能说是表面上的结论，但是寄于陆宏生手下这么多年，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这些人真的能在高层那里做到什么要挟，动与不动在大领导哪里，不过是有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又看了看杜若，杜若的青春年少和他的老耄苍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心情更是复杂——杜若敢借技改推动制改确实魄力惊人，雷霆之下公司的全部技术力量已经被她全全控制，连他这个一把手现在想推行什么都会面对技术上的层层压力，以至于被杜若携裹着向高层发起冲击，可是她到底在多大程度上了解他们这种年龄的人对于要挟的忌讳？

心思完全不在一起的两个人继续闲扯了几句也就散了。随着程云东的离开，杜若的压力越来越大，她很清楚的知道，所有的同盟都是建立在共同获利上的，这么拖下去，人心一旦起了波动，下面的局势有可能就会变得非常难控制了。

杜若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沉寂的手机，黝黑的颜色看不见内容，却撩拨着她心底的耐性。

“姜主编，没打扰您工作吧？”杜若很久没有尝试用这种甜美的声音说话，电话接通，难得发现自己的声音控制的还好。

“杜总？！”姜恒刚看到来电的时候几乎就不敢相信真的是杜若打来的，在杜若还在VB做总监的时候他几乎就是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杜若去ZX上任，他借着学习国企新动向的借口主动联系了多次，可是每次见面，杜若周围都是工作人员环绕，别说暗送秋波了，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敢不深思熟虑的打好腹稿，总不能作为一个大主编，被一些技术人员看了笑话。

“是不是打扰姜编了？要不我等会儿再打？”

“没事，”姜恒清了清嗓音，“杜总这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姜恒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还算平稳，但是内心早就翻来覆去了几次。终于，精诚所至，美女也会有被打动的一天。

杜若看不到姜恒的激动，她只是继续说：“突然想起姜编上次提出的国企新动向的系列报道的策划，之前我这边能给你提供的资料不多，但是刚刚发现有些项目还是跟你的想法比较契合的，如果你现在还有这个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资料给你。当然，如果你已经放弃这个题材了，那就算了。”

“怎么会放弃？！杜总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我最近正为了这个选题焦头烂额的各处求资料，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我最近都在北京，资料可以让秘”

“我后天刚好也去北京，一起吃个饭吧。”

杜若剩下的话就咽了回去：“好的，那我等你电话。”

电话挂上，杜若就把秘书叫了进来，让她组织单位的政研室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加班，再想想，杜若干脆自己打了个电话给政研室主任。

这个政研室是杜若为了推行改制临时成立的，所有的人员都是她一手挑选，那个主任接到电话，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就组织人手开始准备。第一稿交到杜若手上的时候，北京的天才刚刚露出一点点朦胧的白色。

杜若看了一下那些资料，转手一个电话又给那个主任打了过去：“资料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太详实了，有些数据方面，你要模糊一点。另外还有，改制的内容不要在里面明显的提出来，可以在侧面反复暗示改制的重要性，但是一定不能在里面形成结论。”

主任是一个工作时间还不长的博士，以前杜若要他做政策研究，从来都是再详实都不为过，现在突然反向而行，他好想问问是为什么，不过眼前闪过杜若面无表情的面容，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按照她的要求做了相应的修改。

眼看着外面的天大亮了，上面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杜若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摸起手机就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开了半天车，杜若终于看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建筑，握着方向盘的手来回摩挲了几下，杜若掉头去买了一份早餐，还是把车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