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心里对厉海有愧疚,虽然是不得已地利用了他一次又一次,来取得白姐的信任让她能顺利参与大老板的围剿,可她总想着等任务结束了,她会加倍对厉海好,
比他对自己好一百倍一千倍,弥补自己曾经的冷言冷语和没心没肺。
她跟他躺在快捷酒店的床上时,怯怯又欣喜,
埋首在他肩膀上,感觉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她拿着他送的糖纸鹤,欠了他七十九个吻,只想赶紧将坏人绳之以法,然后无忧无虑地谈恋爱。
可生活总不让人顺心如意,
抓捕任务顺利结束后,她被隔离调查,
调查的最后一天,
她跟白姐见过一面,白姐看着神色疲惫,
可依然淡定自若不见狼狈。
白姐恨恨地看着她,问了句:“就算我死了,你真以为你能好过?”
这话问得温轻心里慌乱,她也听过一些前辈的事迹,做过卧底的哪怕调离到偏远的岗位,也总有被仇家追杀的,尤其是那些死刑减刑不到二十年就出来的罪犯,穷凶极恶,往往会拉个垫背的一起去死。
温轻安慰自己,过十几二十年,她样子变了,身份变了,哪就那么容易被找到。
可到底有些害怕,如果不是被限制跟外界通话,她真想跑去厉海面前哭一场,他那么会安慰人,肯定能让她不那么害怕。
和白姐见完面,温轻接到一个领导的电话,让她去医院复查,说甲状腺有结节。
温轻没当回事,她执行任务前也做过全身检查,当时也是说有个小结节,但医生说比较常见,抽血查了甲功没什么大问题。
可领导欲言又止的语气还是让她感到一丝不寻常:“不只是结节,结节钙化,这个,说不好,你先去医院再做个检查吧。”
温轻在彩超室的床上躺下时,做彩超的年轻医生在她脖子上只测了几下就说了句“卧槽”,过了会儿又换了个年长的医生来测,表情也很诧异,测完开了单子让她去做强化CT。
报告单当天下午就出了,判断是Ca,且有转移迹象。
温轻不识得那个字母,还以为是说结节的钙化,拿去给诊治的大夫看,大夫叹了口气:“甲癌。”
那一刻温轻觉得天像是塌了一块,重重地砸向她的头顶,把她砸懵了。
她问大夫:“这个病和什么有关?”
大夫也说不清:“综合因素,饮食,环境,熬夜,心情,性格,这些都有可能,你得尽快做手术。”
温轻茫然无措,原来的电话已经销号了,手机里存着厉海的号码,可她却不知道打过去该说什么。
她是从江城抽调来的,这边配合调查完就要回江城去。
原本她想跟厉海商量两个人在哪里工作,可现在她连打给他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这确实是她的性格缺陷,自从继母生了弟弟以后,她最怕的就是给人添麻烦,总想着什么事能自己做完最好。
何况她这次还不只是个小麻烦。
癌症,怎么听都是要投入巨大精力、财力去治的病,她不想拖累厉海。
办理交接的那天,她在警局遇见了厉海,他站在过街长廊上笑着张开手臂,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可她只觉得那笑容晃眼,晃得她想哭。
她跟他说了分手,说完便后悔了,她看见厉海难过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儿?如果她真的活不成了,那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可也只是想想,她习惯了把话憋着,除了哭也没什么宣泄的办法。
在一起又怎样呢?活多久还说不准,治病多麻烦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潜在的被报复的可能性。
厉海那么好,干嘛要他跟自己一起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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