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莞华?”唐云羡的手停在静月有一块月牙型白毛的前额,“她的身世我倒是一清二楚,其他也并不知道很多。”
秦问若有所思点点头,并没追问下去。
“你问她做什么?”
“你们如今受制于人,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要早些自由才行。”秦问语气并没有话里意味的热忱,反倒淡淡的,唐云羡微微蹙眉,却并不是生气,“太危险了,你冒这个风险去查孟莞华,只怕什么都没查到,自己倒被她们抓住把柄。”
“苏蕴也许能抹平过去,但贵妃做不到。”秦问本想说他已经有了头绪,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唐云羡也沉默了,静月开心地打了个响鼻,尾巴甩得比狗还夸张,秦问不打算将方才的话题继续,于是便问道:“对了,时平朝人呢?”
“他去买些纸钱和祭品。”
秦问想到,今日是长公主的四十九日最后一忌辰。
“也替我向长公主殿下告别。”秦问低声说道。
“人已经死了,拜祭是为了让活人心里好受一些,我也明白,不用安慰我了。”唐云羡的微笑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她总是活得清楚明白,也就总是体会更淋漓尽致的痛苦。
秦问觉得如今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唐云羡并没有从命运崩塌的废墟中走出,没人能挖开她身上覆盖的厚重砂砾碎石。
倒是唐云羡,一时便从悲哀里抽出心神,笑着说道:“原来秦问你也不是铁面无趣,安慰起人来还是很上路的。”
“唐姑娘也不是亡命之徒。”秦问也笑了。
“可见第一面的印象太不值得信任。”
秦问的笑容有急促的停顿,随后,他难得扬起的嘴角又保持着松缓的弧度,只是眼里没有方才那样的光亮了,“是啊……许多事,第一次见面是不会知道的。”
时平朝回来的时候,秦问已经离开了,唐云羡和他说了秦问来过的事,时平朝一边安抚受惊的三伏,一边微笑着说:“他就是这样,外冷内热,从前也总是对人不咸不淡,但要求他帮忙,他是不会拒绝的。”
时平朝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却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唐云羡,“你真的打算晚上去枯荣观拜祭长公主么?”
“嗯。”
“我和你一同去。”
“我是不会一时冲动跑去送死报仇的,不用担心……”唐云羡笑着摇摇头,可时平朝却没笑。
“我担心你不会在这一时一事,是一辈子的事情。”
秋夜已经足够冷,几场大雨来过后,枯荣观那些无人打理的树木早就枯得枯黄得黄,只荒废了一个多月就已是萧索的颓败景象,看了让人心凉胜夜。
火势抢救及时,没有波及整座枯荣观,只有后殿彻底焚毁,前殿有所波及,大火之后禁军全部撤得一干二净,四门俱封,无人看顾。唐云羡再回故地,月色冰凉覆盖着焦黑的废墟,走上台阶,夜风扫下的灰烬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像一场黑色的雪。
再往里走,烧毁后的殿宇只剩下空架子,太危险,唐云羡和时平朝便在台阶上摆好祭品陶盆,又点燃一对白烛。
燃着纸钱的火光照亮唐云羡平静的脸庞,她松开手指,纸钱落入陶盆化成灰烬,“长公主的尸体被送到陵寝陪葬她的父母,人人都说皇帝仁慈,妹妹谋反还是宽宏大度予以供奉哀荣,我有时听多了这些颠倒过的是非,真觉得人世间越活越让人生厌。”
“居上位者做了成千上万件错事,只需要欺骗,就还是能轻易让人相信和顶礼膜拜,他们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肆无忌惮的。”时平朝并不想用虚无的话去安慰唐云羡,他伸手护住烛焰,以免它们在乍起的夜风中熄灭,“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陪你来么?”
“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会寻短见或者一时脑热□□?”唐云羡知道时平朝不会,但也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
“来。”时平朝忽然拉住唐云羡的手,自己先双膝跪下,“你也跪到我身边。”
唐云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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