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搅碎了满山涧的月光,越是清净的夜,月光越是嚣张。
孟子靖在洞府外,拎着斗酒仙的空壶,一路追杀过来,就见沈流静浑身湿透,小心呵护着怀中的人,眼神凝实而贪婪,许久不曾一动。
孟子靖静悄悄放下酒壶,原路回去了。
清晨,阳光洒落进屋,碰到一道虚无的禁制,就被挡在了外面,不能惊扰屋内那人的好眠。
木窗外绿盖如荫,榕树枝叶扶疏,山林静谧,鸟鸣声也掩藏不住游鱼欢快的戏水声。
霍晅醒来后,支在木架子上茫然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松子木筑的小屋,这不是她安排给沈流静的住所?
怎么一觉醒来,她倒是“鸠占鹊巢”,沈流静反倒不知去向?
霍晅神识一扫,四下无人,也渐渐回了些神。昨夜似是醉酒,好像拉着沈流静一起掉进了水里?
霍晅不免腹诽,她是喝醉了,沈流静堂堂的入圣大修,竟然还会落水。又等了片刻,也不见沈流静回来,霍晅单手支颐,暗暗想:他不会一夜之间,就突然不瞎了吧?
竹帘后人影一动,沈流静已进来了,白色长袍上压着飞鸟鱼虫的暗纹,周身淡淡的芙蓉香,十分姿色,十一分的可人。
霍晅眼前一亮:“你回来啦!”
沈流静仍然是那副端方正直的模样,只是唇角微翘,拿出一卷画轴,递到她面前。
霍晅疑惑的打开,只见画像上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小仙子,周身上下的淡蓝粉白,剑鞘上还挂着亮闪闪的琉璃珠,一直垂在脚踝。眉峰微挑,端的是风流又轻佻。
“这谁啊?小模样挺拽,这品味,这风格……”霍晅顿住,细细又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眼熟。
这,这是她自己!
或者说,几百年前的小霍晅。
霍晅不可置信,看了又看。
画中这小仙子,得意非凡,两只眼中,一只是“老子天下第一”,另一只“打遍天下无敌手”。既邪魅又狂狷。
霍晅扶额微叹:究竟是谁,要画的这样神似?
什么仇什么怨?
她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沈流静颇觉可乐,又暗暗的品味了片刻,才道:“是我画的。”
霍晅心尖一颤,骤然捉摸到一点难以言说的预感:“你画的?刚才?”
沈流静笑而不语,手指让开,露出下面的落款。
“娇嗔可喜,悍不畏死……终年长安。”
中间还有一句什么,被人抹去了,落款是沈流静。
霍晅见他半遮半掩,一时也没顾得上,这被抹去的究竟是什么。但这画卷虽然保存的十分鲜活,看不出何年何月所画,但笔触稚嫩,绝不是沈流静如今的画作。
“我那时见过你,一见不能忘怀。自始至终,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沈流静的声音既轻且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像云开雾散一般,连山间的朝阳都豁然开朗。
霍晅刚要细问,便皱了皱眉,收了画卷,垂眸的刹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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