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过去,那个连牙齿咬到舌头都要哭疼的小姑娘,都能忍得住这样的痛苦了。
他难受的要命,随手撤掉剑阵,不留意间又把魏紫的另一条胳膊给斩断了。
魏紫哪看不出来,这位要他命的真尊正和自己较劲,敢怒不敢言,还要晃晃悠悠的跪端正了,恭送这两位“魔王”。他两边胳膊都没了,人棍一样折在地上,显得格外的身残志坚。
总算是把这两尊“杀神”给送走了。
沈流静自然不欲留在外道陵,妖族的地盘上,随手掐了个诀,却被此处无处不在的妖阵所误,竟然落在了湖里。二人都被铺头盖脸的冷水,浇了个激灵。
霍晅本就昏沉沉的,冷不丁灌了好几口冷水,好容易缓过气来喊:“天啦,你是要谋杀亲妇了!”
沈流静心疼坏了,忙把人捞起来,护在怀里,捏了个诀给她烤干了湿淋淋的衣裳和头发。
霍晅被冷水一浸,倒打起一二分精神来,笑盈盈的望进他眼睛里:“怎么?刚才在水底下,还没看够?”
沈流静踏水而行,沉默不语。
霍晅周身疼,又看不得他沉郁的样子,故意闹他:“那可不行,我不太爱幕天席地的。我那三千咫洞府之中,有一处温泉,里面生着千叶莲花,人若泡在里面,若隐若现,才叫情趣。你若喜欢鸳鸯戏水,赶明儿……”
沈流静垂下头,堵住了她所有言不由衷的戏谑。
一颗老去魂魄都为她重新跳动,渡出去的是数百年沧桑,回流的是一腔新鲜热血。
霍晅坐在石头上,身子摇摇晃晃的,撩起衣袖擦了擦嘴,半晌才叹了口气:“嘶……好像破了……”
沈流静脑中轰的一下,再不能故作镇定,从耳朵一直红透了脖子。
“先出外道陵吧!”
霍晅轻轻嗯了一声,乖巧的张开双手,理直气壮的要抱抱。
她又伤又疼,总不能自己走回去。
沈流静连眼睛都是红的,将人抱在怀里,缩地成寸,这次总算对了。一出了陵外陵,那两颗歪脖子老桑树忙躬身下腰,殷切的齐声道:
“恭送尊上,欢迎您下次再来。”
霍晅笑不止,若有似无的气息扫在沈流静耳边:“魏紫这辈子,恐怕再也不想见到我和你了。这两位树大爷,还要我们常来。”
她气息十分微弱,这句话说完,不可抑制的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沈流静心疼道:“你先睡一会,我带你回空镜墟。让宗主为你看看伤。”
霍晅笑盈盈道:“去见你大爷呀?这么快就要上门见长辈?”她顿了顿,垂落的羽睫掩住了星瞳中的深幽情绪。“还是不要了,太快了!我也没有上门礼。青莒峰上无尘月,你大爷把你如珠如宝的供着,我若是空手去,怕他撵我出来。”
这理由不太像话,沈流静自然知道,可一时也没有料到,她方才生死之间,竟会这么快就藏住了心思。
故而,越是口无遮拦信口胡言的人,藏起自己的心思来,任是谁也看不透的。
沈留情擅医道,可称得上数一数二。霍晅到底是折腾过,先是强行融合情思,动用了其中的灵力。后来又全力劈开界封,又被天剑剑气入体,吸走了情思。
若不让沈留情看过,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可霍晅依旧是笑眯眯的,唇边的梨涡那样可人,偏偏言辞坚拒。
沈流静怎么拗的过她?只好妥协,让她小睡片刻,他送她回晏极山。
霍晅眯了会儿,冷不丁的道了一句:“我们偷偷回三千咫,若是叫师弟知道,必定又要啰嗦。我怕他了。”
沈流静果真悄无声息入了晏极山。净白祥云掠过九鼎群峰,最后落在三千咫外。
三千咫四面陡立,如一柄从天而落的巍巍神剑,立在高山之巅。三面无路,只有东方石阶入云,近乎直立。沈流静抱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像是踩踏在通天阶梯之上。
半山上,一青衣男子乌丝垂散,随风撩动,一步一阶,从三千咫上下来。
他与沈流静,狭路之逢。各有一缕惊诧随风而过。
青衣男子唇角一点淡笑,来的极快,散去的更快,躬身见礼:“阁下可是琅华峰主?在下桑茵。剑尊如何?”
桑茵,乃是霍晅座下首徒。
有风吹过,千树万树的紫合欢都拂动,一缕云絮一样的花瓣落在了霍晅唇边。沈流静垂下眼眸,单膝跪地,轻轻拿掉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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