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了案情与李常家的情况。
李常一家六口,他家并非本县人,约十五年前从外地搬来的。一两年间就置办起房产田地,还有一间铺子,略有家底。
李常幼时读过书,曾想考功名,可连考几年都是无缘,之后心灰意冷,凭着家中田租、店租做起了闲人。
前来报案的是在案发屋子边上住的邻居,据他称,案发的屋子是姐儿翠雨置办的外宅,长年只有一个哑巴看守。李常和翠雨的事闹开后,李常一开始住在春风楼翠雨的房里,后来搬到了这边。案发时,报案人听到哑巴惊慌的叫声,好奇心驱使他过去一看,只见李常和翠雨躺在小客堂的地上,口吐白沫,面色灰白,登时就吓得双腿发软。
哑巴哭喊了一会,抹抹眼,跑了出去。报案人哪敢独自守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停顿片刻,也跟着跑出来,左右看看,哑巴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寻思着自个撞了晦事,总不能心安理得跟个没事人样回家去吧,又害怕被误会成是他害的人,便急匆匆跑到县衙去报案。
等捕头们赶到翠雨的外宅时,屋外已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小客堂中只有李常躺在地上,翠雨已不知踪迹,有一位大夫蹲在李常身侧诊脉。多方询问后得知,原来哑巴跑出去请来了大夫,大夫赶到后,一探翠雨的鼻息就摇头,哑巴悲痛不已,哭着把翠雨的尸身背走,有人见哑巴去的是春风楼的方向。
这案子捕头们本觉得条理清楚,就是两个人殉情嘛,多简单呐。
他们本想就此结案,李常家人却跳出来不依不挠,就是认定李常是被逼迫,服-毒并非他的本意,要春风楼给个说法。
事实谁又清楚呢?
翠雨已死,真正知道当时情况的只剩下李常,可他一直昏迷,试了许多良方也不见苏醒。李常不醒,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逼。没有证据,就是捕头们有心,也无法□□风楼给个说法。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李常家。
其中一位捕头跨前一步去拍门,过了一会,才有个女人声远远传出:“谁呀?”
拍门的捕快道:“李赵氏,我是王炳,开开门!”
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妇人笑迎出来,道:“王捕头,孙捕头,吴捕头……”待她看到杨瑾时,面容僵了一下,“杨、杨捕头?”
杨瑾站在三人之后,朝李赵氏略一点头。
王炳道:“李赵氏,你不是吵着闹着要县衙还你家的一个公道吗?我们给你把破案高手请来了,你放心,定给你一个公道!”
“这……这……”李赵氏笑容发虚,道,“听闻杨捕头另有要事在身,连县衙的差事,县太爷都准了停下。我家这点小事,又怎好麻烦杨捕头呢。”
杨瑾接道:“都是街坊邻里,应该的。”
王炳想早些带杨瑾去看看李常的情况,懒得再同李赵氏废话,见她堵在门口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悦。他又跨前一步,巧妙地推开李赵氏,身形一闪就进了李家院子,后面几人跟着鱼贯而入,余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被推开的李赵氏呆愣在一旁。
李赵氏一跺脚,忙追上去,口中边喊:“王捕头!王捕头!各位捕头!等等!诶等等呀!”
李常家是个空间瘦窄的两进院落。
寝屋在里院,王炳作为这桩案件的主责捕头来过两回,已是熟门熟路,毫无迟疑地走在前头领路。穿过屏门,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迎上来,显是也没想到王炳等人的突然到访。
中年男子扬着笑脸,眉宇上却有些心神不定,道:“王捕头,您要来寒舍,也遣个人先一步与我们打个招呼哇。”
王炳不悦道:“李常爹,听你这话,我来还需要先与你打个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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