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南生耳朵很灵,听到离容的话,他转头对她笑了下,脱下胡服短衣,随手一扔,罩在了离容光秃秃的胳膊上,方扬鞭离去。
“嘿,你怎么了?魂被勾走了?”万弗萱推了推发呆的离容,“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爱发春呢!”
“唉!我想正事呢。”离容辩解道,“我一直觉得朝中无人,根本无力解决关东乱局。但你看刚才那人,强过邢量远,强过所有干吃粮饷不能退敌的贵族将官——说不定在江淮间的流寇中,这样的人才还有不少。如果他们能为朝廷所用,或许鲜卑就不足为惧了?”
万弗萱想了想,说:“你说得对,陆南生确实是个人才。不过我倒觉得,他再厉害,也比不过你干娘——我才知道,你干娘不仅是关东高门救星,还是青州豪侠所宗呐。”
令狐宛凤还是感到不解,插嘴道:“什么豪侠,什么人才?那人再怎么说都干过杀人掠货的勾当,不是好人。”
万弗萱也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陆南生,只得说:“唉,投笔从戎,如果不是做草寇,就很完美了。”
离容脑筋一动,赶忙介绍道:“我认识一个人,是国子博士,学问很大!他以书生入伍,守住了洛阳城,比陆南生还文武双全,你有兴趣认识吗?”
万弗萱有些狐疑,撅了下嘴,道:“先让我见见。你整天发春,你说的话我可不能全信。”
☆、夜船到江心
三人继续往南走,各式各样的土匪真见了不少。有人给陆南生面子,有人压根就不看那玉佩,只因听说令狐宛凤冒险南下为母求药,就下令放行。昨天遇到的那个,甚至把从药材商那里劫来的草药包送到了他们手上,里面就有他们需要的独花兰。这可让宁折不弯的令狐宛凤犯了难。
“你快回去吧,地图也画得差不多了,草药也到手了。”离容对令狐宛凤说。
三人站在长江边上,艄公已等候多时。
结伴行了一路,三人也算是患难之交了。离容将陆南生的玉佩交给了令狐宛凤,一是助他在土匪间通行无阻,二则跟高衍当初赠出匕首同理,总觉得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某人身边,就可以保护他前行。
令狐宛凤终于还是收下了劫匪给的草药,不愿再南下耽误时间。万弗萱和离容跳上小船,冲令狐宛凤挥挥手。二人脚酸得很,在窄小的船舱里坐定后,别提有多舒服。然而万弗萱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却看到了艄公脸上的古怪。
万弗萱掐了一把离容,离容亦心领神会,二人面面相觑,不敢露出异样的神色。
艄公脸上有天师符刺青,天师道虽没有被官府禁止,但在脸上刺这种东西却是要被抓起来的。那艄公把斗笠压得很低,显然是不愿被人瞧见脸上刺的东西。这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他是被迫刺上这玩意的,为此感到羞耻;二是他不想离容和万弗萱对他有所防备,那么他是否心怀叵测,就不好说了。
“阿萱,你那养头发的东西,借我用用。”离容拔下铜簪,散开青丝,边用手指梳着边说。她还从包袱中取出了两本书,除去了包裹在外的用于防水的蜡纸。
“哟,你这是为进城做准备呐。”万弗萱将一罐小瓷瓶丢给离容。
离容坐在船舱边缘的位置,背朝艄公,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她的动作看似在头发上抹油,其实是把蜡纸铺在脚边,并偷偷在上面倒油。那瓷瓶看似小,倒出来的油倒是不少,很快就滑腻腻地流了一地。万弗萱手里也忙活着,她把薄衣像麻花辫一样编起来,连结成长长的布绳。
船驶到江心时,天色已暗,船舱里黑漆漆的,若不注意看,根本瞧不见脚下有一层蜡纸。离容佯装困倦,钻进里边去。万弗萱也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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