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余,俩人一有空就带着地图跑各区看房,采光朝向水管电路风水说得头头是道,几乎成了半个验房专家。
某次忙中出错,坐反方向,偶然之下去了一趟阳石县。
故地重游,县城路边的天线仍像猫抓挠了几十年的毛线团,黑胶皮脱落,露出里面铮然的金属丝,麻雀在上头无处落脚,停了一会又飞走。
人市照常五点半吵翻天,周遭的店铺新旧不一,参差不齐地挤在一起,像两排矫正不成功的牙齿。
曾经租过的老筒子楼苟延残喘,破败的墙体上画上一个大红的“拆”,字体肆意轻慢,楼顶塌去一角,无力重振昔日风光。
转了一圈,朱定锦忽然说:“想去备正街吃炒面。”
姜逐答:“好。”
他们坐车回宣义,去曾经油腻腻的小吃店,想再一次见到那个在门前迎风炒饭的老板,递给他一卷零钞,借此抵消内心轻微的惶恐。
时间太快了,他们相遇在雪花膏的冬天,夏天恍然换成了纪梵希。
每逢新旧交替的交界点,就有人提起情怀。
到底什么是情怀?
朱定锦想,大概是仰躺在铁轨上,时代的列车呼啸而至,没有急着爬起来,先吟一首诗。
是诗还是挽歌,看车速快不快了。
好比这次,车速就很急。
急到他们并没有抓住这个黄土颜色时代最后的尾巴梢。
备正街整改,这条街临近怀钧大厦,潜力无限,一条“影响市容市貌”的帽子压下来,店铺拆迁,盖起西式餐厅与名牌服装店。
粉刷墙崭新,玻璃橱窗透亮。
“下次还来这家吃,我要牛肉炒面。”
多少次有过此类的诺言,再回首,山川易貌。
数月的看房,姜逐决定买下四环地段的一所公寓,两室一厅。
朱定锦觉得空间挺好:“太大打扫麻烦,总不能每周还把阿黄叫来扫地除灰。”
入手的是毛坯房,姜逐踩在水泥地上与设计师商讨布置:“这边是主卧,另一间作书房。”
朱定锦故作惊讶:“你睡书房啊?那要买一个沙发床,不然板凳睡多了容易腰疼。”
设计师一双牛眼左瞧右看,明哲保身地后退一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动工前要商量好,我不会改回第一稿。”
姜逐走到朱定锦身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
朱定锦轻哼。
“能不能多心疼一点……”
朱定锦矜持了一会。
“床要大,要软。”
这还有哪里不肯领旨遵命的。
姜逐朝设计师一点头:“原稿不动,我爱人没意见。”
从姜家沟回来后,姜逐对外介绍朱定锦的称呼也变了,从“我女朋友”变成“我爱人”。
楮沙白嘲笑他说得土气,很多用词跟不上形势,这世道还有哪个青年人这么说,人家都一窝蜂叫老公老婆,甜腻又新潮。
朱定锦指他鼻子:“你就活该单着。”
说楮沙白没情趣,真没冤枉他,虽说精通浪漫套路,人也聪明健谈,但逗女孩就是在一心一意给自己找乐子,别说心思不太纤细的女孩了,敏感的也接收不到他的荷尔蒙。
朱定锦不太自夸,奈何楮沙白的衬托实在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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