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红绿蓝三色构成,荡成三块交叠的虚影。
似乎刚刚腰上有什么东西嘀嘀嘀地响,恼人的很,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摸过来,按掉,让他快炸飞的脑壳重新舒缓下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倒了。
不过这种“倒下”的滋味莫名的好,背心沾汗,湿抠抠的,他皮肤开始难耐地痒,于是扒开毛衣,在身上四处抓挠。
这时有什么人靠近,跪在他身边,双颊微缩,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贴到他脸上,哺乳一般,然后他齿间被推入大股的白烟。
烟丝仿佛有生命,钻入他的鼻腔,流进他的肠胃。
他晕头转向,通体舒坦,往外吐出白色的气,嗓子里配合地发出“呜呜呜”的鸣笛声,惹得四面八方传来笑声。
他也笑了,觉得自己特像一列进站的蒸汽火车。
过完了这醉生梦死的一夜,“郑隗斗殴”的晴天霹雳才劈到他头顶上,丁一双垂死病中惊坐起,往身上一抹,好家伙,只剩一件衬衣,毛衣静电呲呲打得痛,他烦起来朝桌底一扔,扯过皱巴巴的羽绒服往身上套。
外面天光微明,天色是水洗过的蓝。
他心情无端昂扬起来,女友告诉他的坏消息在晨风中灰飞烟灭,飘飘然打车赶往局子,遇人三分笑。
局子里杵着二四五六八人,有熟悉的,不认识的,穿着整齐,站姿笔挺。
丁一双是唯一一个衣冠不整赶来的,要说他是裤子都顾不得提急吼吼跑来还有情可原,偏偏他最迟,身上带起一股酒精混合的劣质香水气。
管彬杰的脸色瞬间铁青,快步走到台阶处钳住他,丁一双则抱住他一条胳膊:“大管,帮我付一下车钱。”
“你去哪里了!”管彬杰掏出钱夹吼道。
“喝……喝了点小酒,外面吵,没听见你呼我。”丁一双大着舌头解释。
管彬杰将钱递给司机,特意弯腰看了一眼,是个满脸木讷的师傅,指甲黝黑带泥,不像是往外说八卦的那类人,没说别的,只道:“辛苦了。”
付完钱,管彬杰拎他去局子里,心思重重写了满脸,没再骂他。
里头两方人马对峙,昨晚发生的时间太晚,局子出警将人带回来直接关了一夜,通知双方亲属早上再来。
这时刚过完一审,双方大致了解事件始末。
郑隗与女友欧阳萍洋昼伏夜出地泡吧,欧阳被某个刘姓公子哥瞧上了,拉拉扯扯,两边逐渐交手,起初是推搡,其余人拦下后不了了之。本以为完了,哪料郑隗上厕所时,被人从背后阴了一手,头磕到墙上,命根子差点折了,当即火冒三丈,扭身与人厮打。
到这里,郑隗都还是占理的,之后的事就闹大发了。
他三两拳把人家的先天性哮喘打出来,仍不解气,拽住领带把人拖出厕所,叫一帮不知从哪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与人家的狐朋狗友开战,等有人发现刘公子进气少出气多时,已经造成病情延误,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还没脱离危险。
刘公子的老爸,不大不小是个总,儿子被打进医院手术室,此事不太可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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