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赫在两股力量拉锯战中沉沉浮浮,汉六操起老本行,整日泡在证券所,怀钧资金缺口越来越大,负债累累。某日他监视着动向,皱眉给赵伏波去了电话:“有一笔款子划出去了,数额不小,用途不明。”
赵伏波答:“明白了。”
毛董事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严宏谦来宣义没多久,活动交际少,非主场作战,防不住地头蛇的沆瀣一气。
消息不日传来,赵怀赫一案终审判决,判处有期三十年,念在初犯,又心忧幼年罹患疾病的独女无亲属照料,经此一案,急火攻心,身体病变,申请保外就医。
赵怀赫被丧失人事权利,签署了时限三十年的股权转让书,毛董事趁保外争取的时间,为他备好了出逃路线和必备物资,让他先去海外避风头。
时间紧急,通过毛董事的牵线,赵伏波去见了他一面,那个男人胡子没来得及修,两鬓头发催得杂白,假护照贴着是入狱前的照片,尚且意气风发。
侯二猜测父女之间定然有深仇大恨,防着赵怀赫动手,也担心她若情绪波动,保不准一言不合就抄家伙,做好了护卫准备。但赵怀赫从始至终不说话,而她仅仅看着,无喜无悲,像一个木偶,没有灵魂,没有心跳。
大千世界已然烧荒。
枯骨执皮绘画,扮彩衣娱亲。
她临别时,字字情真意切:“爸爸,保重,有需要的尽管说。”
离赵怀赫登上航班还有两个小时,严宏谦如同装上马达,力图再搏。
“找个检修工人,让航班延迟几个小时,我方再上诉,牵制住他。”
“不如我再试一次,去搜江书记受贿的证据。”
“没有引渡条约,他逃出去了,就逍遥四海,再也回不来了。”
严宏谦自说自话长达一小时,也累了,始终没一个方案得到首肯。
他知道赵伏波不满意,方法可行,但治标不治本,能纠缠住赵怀赫又怎样?耗的时间越长,暴露的危险越高。
赵伏波仍在窗口吞云吐雾,眉眼笼罩在青灰色的烟里,长远沉默着。
身后俩二五仔在偷偷摸摸地揣测上意。
“她在想什么呢?”
“不会……”汉六心惊肉跳地猜测,“觉得她爸可怜,心软了吧我操。”
严宏谦取下眼镜擦了擦:“可能性不大,赵头儿那人,给她一把洛阳铲,她能把自己祖坟刨出青烟。”
汉六嘿嘿了两三声:“你这么损头儿,小心她听见,再去陪你老母说说话。”
赵伏波突然转身,两人同时噤声,严阵以待。
“放弃上诉,把证人都撤回来,给笔钱打发远。”
汉六当场就叫出了声:“头儿!”
赵伏波厌烦:“安静。”
汉六立马怂了,闭嘴坐回去,她走来时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指了指桌上的电话:“给我联系个人。”
陈庚汣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心中油然升起荒唐之感。
严宏谦是他精心栽培的左臂右膀,汉老六是自私自利的金融老手,他能理解他们有自立门户之心,却想不到这二人竟效力于一个小丫头。思其至,不禁骂姓余的有眼无珠,这等名刀利刃,既不能驾驭,应早做打算。
想起自己不成器的子孙,汣爷暗叹一口气,就算将此人招揽门下,她也不可能本本分分辅佐他的子嗣,有类人,生来不为臣。
面对赵伏波提的要求,陈庚汣心里掂量,拿不准地推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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