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景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便耷拉着眼皮往小道上瞧。
夏意在院落间穿梭着,
该是往芝婆婆那儿去。
自那日看过大橘回来后,
她便又专注于绣那戏服了,除开偶尔会一道去学堂吃晌饭外,其余时候她都是抱着衣裳去芝婆婆家,一去就待上一整日,
要到傍晚时才见得着人影儿。
此前分明答应好的要替他绣石榴果的事,这些日子就跟全忘了似的。
想着这怪事,
景深郁结嗟叹声,缓缓转过身去继续看那远山——这些日子他总待在屋顶上。
只是近处矮陂上的驴子不安分了,嚼着草料冲景深叫个不停,
就像有人要跟它抢草料一样,惹得景深心烦不已只想跳下去夺了它的草料来……好在他不是那莽汉,
这时候只伸出两根指头堵住耳朵。
直到午初他才独自出门往悬杪堂去。
路遇吴阿婆在篱笆底下摘小茴香,和蔼如吴阿婆一见他便问:“今儿小意也没跟你一道?”此等问法,显然这些日子问过许多遍了。
景深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没等吴阿婆再问就阔步走开。
***
芝婆婆的小院里,夏意从庖厨里端出最后一碟小菜,进堂屋里坐去火炉边上。
老人家乐陶陶的,替她夹了块肉在碗里才感叹:“好久没和我们小丫头一道吃饭了,前个儿阿宝跟他爹来家里吃饭时还说起你来呢。”
夏意好奇:“说我什么了?”
“阿宝说你日日跟景深玩儿在一起,都不去学堂玩儿了。”
夏意一想,好似是这么回事,往年景深没来时,她在家呆得无趣了,要么是找小满跟二月玩会儿,要不就是去学堂扫扫地、浇浇树甚么的。
可自打景深来了若榴后,她只每日吃晌饭了才去学堂,其余时候都陪着他的。她巴巴儿地带着他顽,他却嫌弃她霸了他的暇逸去,还说不再跟着她的话了。哼,不跟着就不跟着,心里这般想,却是更委屈了。
偏芝婆婆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然疑惑一声,后问她:“这些日子你常来,怎不见景小少年跟着你了?”
夏意瘪瘪嘴,信口道:“他近来在总在屋上修行,才不和我说话。”
芝婆婆自是听不懂那“在屋上修行”的话,但听出了二人正在闹别扭的事,又回想起这几日小姑娘绣戏服时总不开心,恍然明白过来,饭桌上旁敲侧击几句小姑娘便全抖落了。
“果真是两个小孩儿,就为这么件小事快十日没说过话了?”
夏意箸尖儿戳戳米饭,气弱纠正道:“还是说过好几句的。”
“他只说不再每时每刻都跟着你了,又非不与你顽了,怎就怄成你这样了?”
小姑娘皱皱鼻子,答不出话来,反觉得自己不在理了。
“小小年纪,苦着脸作甚,先开开心心吃饭,待傍晚回去了就和景深好好儿说话。”
“芝婆婆,是我小气了做得不对么?”夏意忽而问她,又道,“我本来也不愿怄气的,可是回去后越想越不高兴,景深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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