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不见踪影,一年到头不在京中,
便是想送信给他也要有缘才见得着。”
“是。”
夏意听到这才没再接着听,坐回茶壶边上,只手托腮只手转着阿去留下的那枝红梅,
耳边有许许文火声与煎茶声,直至茶香漫出来才慢吞吞放下花、提壶出去……
那黑衣男子此时已静坐在一旁,景深则拆了封信在看,夏意先替那人斟了杯茶,那人似是受宠若惊,忙与她顿颔。
她也点点头才缩去景深那儿,扫一眼他手边,几上竟搁了有十数封信。
他家里人可真多……
“你不坐下傻站着作甚?”景深重新折好信纸,问呆在一侧的人。
有所思的小姑娘沮丧着眨眨眼,放下茶壶坐去他边上,藏在衣摆底下的两只脚点了点地,转眼问他:“你爹爹可是改了主意?”
“他从不改主意的。”景深端着茶盏,悠悠儿啜口茶答她。
听了这话,夏意才给自己斟了杯热茶,脚尖安分不再点地,只抱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着。
阿去才走,她不想景深也走,那样……
院外忽传来声马的嘶鸣声,敲碎这一霎的静。对面坐着的黑衣男子闻声急切起身,与二人点点头便往院外去,才一出去便听他中气十足地吼了声,二人这才相视一眼跟出去。
雪地上,一匹棕马精神矍铄立在较远的棵老松下,骑在它上头的正是方才就走了的阿去。阿去一见夏意出来,松开牵缰绳的手与她挥了挥。
夏意怔愣,小心翼翼回挥下手,目光慢慢落去前头那个丢了马的男人身上,悻悻收回。
朔风儿刮得人耳朵疼,男人威逼阿去将马还回来,逆着风声传来的却是阿去一句:“我走路太慢,还是想借仁兄马一用。”
见男人阔步追去,阿去一夹腿马儿便特特疾骋起来,留下个比方才离开时要飒爽百倍的背影。
眼前场景……夏意只有捏住自己脸蛋,不许自个儿笑出声来。一来是知这时候笑是为不厚道,二来则是她需要静下来琢磨琢磨这时候替阿去开心有几成助纣为虐的嫌疑在?
痛失爱马的男人仍驻足在雪地里,似是备受打击,瞧着有些无助。
收敛好笑意的人仰头问景深:“他要怎么办?”
“他还有阿溟在。”景深示意下临院院门前立着的阿溟,显然他也是听了马叫声出来的,这会儿正望着马儿去的方向发怔。
见了阿溟,夏意便将袖兜儿里揣的信取出来,展平时上头用黑灰写的字已有些糊了,她指腹擦拭擦拭才往发呆的阿溟那儿去……
***
入了夜,阿溟借了半张床与他那仍怄着气的师兄,留宿一夜后又驾着长耳公送他去了襄云递铺,“以权谋私”地在驿站借了匹马儿才回京去。
不过阿溟始终心不在焉,此后半月都是副无精打采样,十五这早下树时,脚一滑便给摔了,那模样狼狈得紧。
原本在井边儿汲水的先生下巴缩了缩,耷拉着眼皮子看他,良久问:“要坐到什么时候去?还是腿伤了?”
腿是没伤,阿溟起身抓抓脑袋:“先生早好。”问了好才问他,“他们可在屋里?”
往常先生在家歇息时阿溟都不敢造次下地来,只先生在学堂时才下来找那二人玩儿。今儿缘着脑子糊涂,竟当着先生的面儿闯了民宅,多少难堪的。
好在先生不在意这事,打好了水与他道:“你来前不久便出去玩儿了。”
阿溟便又顺着梧桐树缘墙去了屋顶,放眼看见一高一低的人影走去村里那棵大楝树……
到了大楝树下时,矮的那个复又长叹一声。
如此唉声连连一路了,景深没忍住,拿手上笔杆子敲了敲她脑袋:“你一早叹了几声气了可省得?”
夏意揉揉脑袋,嗔怨看他眼:“阿去走了快半月了。”
今早插在她房里的梅花开全了,好看得很……月初的积雪已化了去,冬至就在眼前,估摸着又快下雪了。
景深拿笔敲打敲打手心,问:“走了半月又如何?”
“你没觉察阿溟哥哥打阿去走后就不对劲了么?”原本性子那般淡然的人,阿去走后就跟失了魂儿似的。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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