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大步上前,径直走到她面前,“黎夜光。”他叫她。
“余大师!”黎夜光大大方方地昂起头回应他,“您好!”她的漆疮完全康复,此时面如桃花、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眼眸明如秋月,看他的眼神像带着钩子似的。
余白嗓子一紧,握紧拳头,不客气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黎夜光举起自己的实习挂牌给他看,“你说我做策展人你就走,那我就不做策展人了呗。”
“我是不想看到你!”余白怒吼。
黎夜光指了指站在她前面的三个人,天真灿烂地说:“那你选她们好了,我去其他部门实习,你也不容易见到我。”
“你真的不做策展人了?”以她的能力,就算失去姬川的投资,也可以去其他博物馆重新开始,何至于要做实习生?
而且……策展人不是她的人生目标和终极梦想吗?
黎夜光爽朗地一笑,“你的目的不就是毁掉我的事业嘛,那我做实习生不是更合你心意?”她无畏的态度仿佛在嘲笑余白对她的报复——她不在乎!
沁姐对黎夜光所知甚少,只知道她来艺源美术馆一周就谈下了东南展区,接着突然病假,病假后又突然离职,现在摇身一变又来应聘实习生,面试时沁姐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要实习生的岗位!如今见她和余大师起了龃龉,沁姐连忙劝和,“余大师,其他三位实习生也都很不错,露露是美院大四的学生,论文刚参加了国际学术会议……”
余白抬起手来,打断沁姐的介绍,他的手缓缓落下,指向眼前的黎夜光,“就她了。”
“那另一个呢?”沁姐问。
余白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不,就一个,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别说是沁姐,三个徒弟也全都愣住了,唯独当事人黎夜光神色泰然。“好啊。”她笑眯眯地说,“余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余白交给黎夜光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他刚刚临摹完的线稿,足足四个平方,卷成画卷也有两米高。黎夜光双手捧着线稿像根秤似的,小除递给她一根粗银针,余白下达命令:“明天下午三点前,扎完谱子。”
“扎谱子是什么?”黎夜光捏着针一头雾水。
“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来做实习生也不是很合格啊。”余白嘲讽了一句。
黎夜光知道余白四选一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倒也不气,小除好心提醒她:“扎谱子是要做粉本,把画稿复写上墙。”
“不是直接有复写纸吗?”黎夜光虽然不会修复壁画,但她可是看过专业书的!
“复写纸是现代做法,粉本是古代的做法,用针沿着画稿的墨线扎上密集连续的小孔,再把画稿覆在泥板墙上,然后用装了色粉的小布兜沿着线条拍打,就可以把画稿的轮廓漏上墙面,最后按照粉痕勾勒墨线。”小除指着画稿对她说,“记得扎密一点,半厘米一个孔……”
“明明有简便的方法,为什么不用?”黎夜光粗略扫了一眼,《舞乐图》的线条繁琐密集,扎完估计眼睛就瞎了。
“用复写纸的草稿线条不容易擦掉,会影响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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