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慢慢就忘了丢了的那枚。
她慢慢也就忘了那枚胸针长什么样子了,可是当这枚原本已经丢失的胸针重见天日,她只需稍微一想,就想起那段前尘旧事来。
苏礼铮也是这样的,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还是很认真的再次说了那句:“对不住……”
“……都是过去的事啦。”朱砂愣了愣,抬眼看着他郑重而认真的脸庞,心里最深处的一角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出现了裂痕,然后慢慢的坍塌下去。
“那……我现在可以叫你小师妹了吗?”苏礼铮突然问了句,问完又补充道,“爷爷一直很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朱砂嘟囔了句哪里不好好相处了,撇着嘴随意的嗯了声,扭头用铁钳去拨瓷缸里的灰,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后来他们继续分头去给其他人帮忙,却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拒绝。
朱砂去库房给大堂哥帮忙搬家具,朱明堂将她推出了门,“容容乖,这里灰尘大,快出去,去收拾下书罢。”
苏礼铮去书房给师父挪书架,朱南觉得人手够了,就道:“阿铮你去和容容整理书罢,人再多就施展不开了。”
两个人因此又在客厅聚首,沙发上放满了书,有新有旧,除了与医学有关的,还有许多与传统文化相关的书籍。
其中有本与香道有关的书引起了苏礼铮的好奇,他读书时曾经有过一个短暂交往了半年就分手的女友对调香很感兴趣,恋爱情热,他也曾废了许多心力去钻研那些古香方。
他发现其中原料如乳香、没药和丁香之类,都是中药,在盛和堂多年,他将那里有的药都认了个遍,谈起此前没接触过的香方竟也能有一番见解。
于是他赢得了女友的赞赏,但这并没什么用,后来他们飞快的分手,因为三观不合不能谈朋友。
事情太过久远,他记得不大清楚了,但看到书里的一个个方子倒还有印象,扭头问朱砂:“爷爷也喜欢制香么,怎么没听说过?”
朱砂探头看了眼,哦了声解释道:“哦这个啊,听说是爷爷很久很久以前跟人打赌赢来的,说是孤本,以后没钱吃饭了可以拿去卖。”
苏礼铮愣了愣,自朱昭平过世后难得的笑开,难得觉得轻松了两分,“没想到爷爷会这样。”
“好的药材爷爷怎么可能拿去制香,他又不好香道。”朱砂也难得的露出了点笑影。
她想起祖父对她讲过的话,“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责任,香道有制香之人去研究,而盛和堂,应该制好每一味药,这世间,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如此就能井然有序,不至于生乱。”
老人的声音和缓,平静而淡泊,朱砂那时小,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如今再想起,却能体会到他的睿智。可是她再想听他讲,也已经没机会了。
“苏礼铮,你说,人死了会有灵魂么?”她惆怅的问了句,明知不会有,偏又心存幻想。
苏礼铮低头将手里的书放好,“谁知道呢,也许有罢。”
这世上也许有灵魂的存在,可是我们却无法感知。也许也没有灵魂存在,人死了之后化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像灰飞烟灭。
否则,为什么祖父从来不肯入梦来。
朱砂别过头去,看着小院子里的花盆,再往上,是难得雨停后有些许阳光的天空,不蓝,却也不灰暗。
她在这里看了二十多年,初初认识世界,就是坐在这里望着天,从祖父讲的故事里知道的,所有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也起源于这里和那位老人。
可是现在,她都已经肯让苏礼铮叫自己小师妹了,那个人怎么就不在了呢?
他不是该来摸摸她的头,夸她“容容真是个乖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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