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翻开那几十张兽皮，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果然是卫峙手下传递的消息，零零碎碎，来自不同的时期，说了些不同的事情。他们持续关注的是神殿的动静，关于神殿的消息的兽皮也最多。包括神殿正在举行祭司选拔、雌雄大会的活动，以及有哪些祭司近期出门，有哪些祭司主持祈福祭典活动等。怪物雌性出没的那段时间的兽皮也不少，传递的是各种来自不同部落的传闻，哪里的部落被全灭，哪里出现了怪物等。只有一张兽皮是最近的消息，提到了自愿报名去冰雪城集合。
卫瀚也大致看了看，他只能看懂简单的几个字，勉强能推测句子里表达的意思。
“谢谢，这些确实对我们很有用。”秦笙郑重地道谢。
阿舞露出了笑容：“那实在是太巧了。如果你们想知道兽皮是哪里来的，不如到中轴街道上，神殿附近的那家毛皮店去问问吧。”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好奇，也似乎没有询问原因的意愿。如果换了是阿丰，一定会问到底。
这些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需要严格保密的秘密，但对方既然不好奇，也就省略了解释和讲述的时间。秦笙和卫瀚简单地道了别，就带着四只幼崽出门了。
他们在最近的一家食物店里吃了早饭，肉粥、油炸面点心很快就填饱了幼崽们的肚子。小家长额外给幼崽们要了蒸得香香软软的水果泥，监督他们吃完。大家长啃着炖排骨，瞥向不远处的那家毛皮店。
“阿橙，阿白，我们今天的狩猎活动暂时取消。”早饭结束的时候，卫瀚终于宣布行动计划有了变化。
“啊？为什么？”卫橙和秦白都瞪圆了眼睛。他们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狩猎了，正想继续锻炼自己的狩猎技巧，认识更多的猎物、野菜、蘑菇和香料呢！
团子和秦碧的注意力仍然都放在自己的水果泥碗里，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待会儿，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秦笙接着补充。他对两只小家伙非常了解，知道他们一向很愿意帮着家长们做些事情。既然是幼崽送的兽皮，当然交给幼崽去询问最合适。如果由成年兽人去问，反而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什么事情？”果然，两只幼崽的眼睛已经开始亮闪闪了，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你们去问问那家毛皮店的幼崽，他给阿舞家的衣物店送去的零碎兽皮，都是在哪里找到的。”卫瀚说，“去吧，正好吃饱了消消食，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好！”小狮子卫橙和小狐狸秦白积极响应，动作迅速地跑了过去。
秦笙和卫瀚看着他们在毛皮店附近绕了绕，很快就引出了店里的幼崽，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话。没多久，又有几只幼崽加入了他们。几只不同种族的六七岁幼崽开始在整条街上摸索起来。他们看起来就像正在玩游戏，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
“我本来以为，兽皮店的店主可能是他们的人。”秦笙压低声音说。现在看幼崽们到处爬、到处钻的样子，这可能确实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恐怕藏起那些兽皮等着同伙发现的兽人们都没有想到，幼崽们的游戏会让他们传递消息的渠道泄露。当然，他们也有足够的自信——兽皮上的文字整个兽人世界里都没有几个人认识，其他人拿到兽皮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身份有点显眼。”卫瀚回答，“而且，毛皮店的客人也不会谈论什么消息。如果是食物店和旅店倒是很有可能。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群来来往往，兽人们也会停留足够长的时间。”
“他们只是在做最普通、最简单的事情，无数普通、简单的消息汇集在一起，就能做出推论和判断。”秦笙突然觉得有些佩服王韵和卫峙了。普通的兽人想要知道些什么，需要自己去收集信息做出判断。这些信息当然非常有限，所以做出的推断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但如果有足够多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汇聚在一起，也许就能看出很多别人想也想不到的事情。说不定，关于八大城池的详细情况，他们知道得比神殿的大祭司还更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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